于祈守在寨子里,左右等不到人回来。
这时天上落了雨,山间景物顿时都在绵绵细雨中变得虚幻,远黛青山,山雾蒙蒙,是南方山城独有的静谧。
于玲淋着雨回来,一下冲到屋檐下躲雨,跺跺脚,将泥啊水啊地抖落了才进来。
“哥。”
“如何?”于祈眼睛越过小妹头顶,望向外头,却见于玲身后没人,“你嫂子呢?你们这么多人,怎么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都带不回来?”
“哥,你别提了。”
于玲进来喝了口茶水,就坐在椅子上开始抱怨,“你不知道嫂子身边带的那两个人都不简单,打死打伤好些兄弟,后来又冒出一人,剑法了得,连我都未必有把握胜过他。”
于祈疑惑了!
他一直以为那是白家不愿嫁女,找男子替嫁,这男子娇气天真,不像仆从,便猜测会是白家少爷,可如今听小妹的说法,竟不是他想的模样。
“那汤朝呢?”
“汤大哥呀!他被踹断了肋骨,被我给抬回来了。不过,嫂子我没带回了,嫂子身边跟着的那两人滚下了土坡,我带人下去找过,没见人,想来不死也残。”
“至于哥你说的嫂子,呵!他被人救走了。”
于祈不知为何,心下竟稍稍松了口气。
“对了。”于玲搁下茶杯,又道:“汤大哥说要重新布防,这次咱们这个‘嫂子’可能就是官府派来的,不然身边拿不出功夫身法这么好的人。”
于玲看着自己老哥,也觉得自己这次算是闯了祸,把事情办砸了。本就是想给老哥娶个压寨夫人,不曾想竟被人利用,将来历不明的人带进了山寨。
“他们知道得太多,不能放他们离开。”
于祈理智回拢,他现在面临着他不得不正视的问题。“既然他们是官府的人,又受了伤,应该跑不远,我去把他们捉回来。”
“可是哥!哥!外头还下着雨呢!”
于祈的身影消失在雨幕,于玲不开心地撅着嘴,“这么大的雨,山都下不了,用得着这么急吗?”
谢邱竹见纪淮安倒下去的下一刻就抱住了他,可纪淮安滚下小坡前就晕了过去,身上的口子也裂开,血浸出来,满手的血。
谢邱竹从地上爬起来,将纪淮安抱在怀里,趁上头的人还没追下来,就借着深草树木遮挡,深一脚浅一脚地隐着身形逃开了。
半路雨瓢泼而下,谢邱竹找见一处山洞,洞里还放着猎人留下的木柴稻草。
猎人出门打猎未必能早早归家,往往都会在常住的山洞里放些简便的用具,而这些铜锅与柴草也派上用场,算是便宜了谢邱竹与纪淮安。
雨越落越大,足以隐藏谢邱竹与纪淮安留下的痕迹,这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好消息。
纪淮安嘴唇干裂,谢邱竹在附近找到火石点了火,用铜锅烧了些热水喂到他口中。
纪淮安有点烧迷糊了,谢邱竹没办法,就自己动手给他擦身。
衣料与血痂沾在一起,谢邱竹怕他痛,便先将自己身上的布料撕开,一条一条的,沾了热水敷在上面,血痂化开再把衣料揭开。
脱到一半,纪淮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,握住谢邱竹手,“你干什么?为什么扯我衣服?”
谢邱竹温凉的指尖点了点伤口,换来纪淮安低低的喘息,“嘶!!疼……”
“你现在知道我在做什么?”
纪淮安抬起湿漉漉的眼睛,眼尾湿红,一派无辜地回道:“擦……擦伤口……”
谢邱竹:“知道就好。”
谢邱竹收回手,纪淮安却突然坐起身,将身上的衣服都扯掉,衣料夹着血痂一起拔下来,血珠子都跟着冒出来。
谢邱竹惊呆了,甚为惊诧地按住他的手,问道:“你做什么?你疯了!”
纪淮安紧紧拽着谢邱竹的指尖,将它按在胸口,看着他,说:“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