议事殿内。
“你们是寡人的耳目,是寡人在这天下的手脚。但是……”
盘金龙座上,梁深气得将青州奏章扔在地上,一众大臣噤声跪地。
“但是你们看看你们做得好事,要不是纪爱卿发现异常,朕派李大人去青州查探。这青州水灾的事,你们还要瞒着朕多久?”
“你们看看,你们看看李大人送来的奏报。家家有强尸之痛,户户有号泣之哀,有些近乎举族而丧。你们说,朝廷养你们这些臣子有何用?有何用?”
“陛下息怒——”
梁深气得浑身发抖,“查,给寡人查!看看这欺上瞒下的到底是谁?”
他本以为做了皇帝,这天下就是自己的。结果才多久,就被人打了脸面。
他气得不是青州发水,而是气臣子欺瞒地方奏章,把他这个皇帝当傻子糊弄。
如何青州灾民四窜到皇城,自己才从旁处得知。这让他感觉手中所握的权力,根本就不在自己的手中。
这些日子果然乱套了,皇城墙根底下陆陆续续多了许多乞讨逃荒的人。偷窃抢劫的事频频发生,雍都治安都成了问题。
最头疼的要属京兆尹和大理寺了,每天带着人到处跑,不是去抓贼,就是去抓贼的路上。因着人手不够,薛义还特意找了常贺州那里借人。
常贺州常将军统领的卫戍营常年驻扎在皇城外,日常只负责皇城巡检。
常贺州这人是个混不戾,只听陛下旨意行事。薛义去找他,还要去找皇帝要手御才能借到人手,麻烦得很。
纪淮安带着谢邱竹离开后,把极乐阁里的薛从兴给忘了。
两日后,忙了一天回来的薛义看着极乐阁进门要账的管事,脸都黑了个彻底。
薛义问道:“我儿子欠了多少钱?”
管事的捧着账本道:“三千两。”
薛义换了口气,压抑着胸口翻涌的怒气,指使道:“老秦,带管事的去库房支银子。”
“诺!”
等人走后,薛义又抽出身上的白玉腰带,骂道:“薛从兴呢?那逆子又跑去哪儿了?”
……
…………
宁远侯府。
小花厅里,薛从兴正坐在纪淮安身边哭闹,“怎么办啊!怎么办?我爹要是知道我欠钱了,一定会打死我的。”
纪淮安正捏着话本瞧得正兴,翻页时头也不抬道:“薛伯父每次都想打死你,你不也活得好好的。”
“这次不一样。”
“怎么不一样?”
薛从兴抠着手指道:“我赌钱了,一夜赔了三千两。”
纪淮安翻页的手顿了顿,道:“那薛伯父还是打死你的好。”
薛从兴:“……”
青州的事果然没想象中的简单,经过半个月的发酵,水灾的流民逐渐上山成了多股匪寇。
他们凭着地形地势,利刃磨刀,拿着锄头柴刀成了与朝廷对抗的逆贼。
朝廷派过去赈灾的钦差李长平李大人才到青州地界,就被当地匪寇打劫了身上财务,陛下震怒,正要重新考虑前去协助李大人赈灾的人选。
三日后调令下来,纪淮安成了协助剿匪的将军。
“文臣不行,那便与武将一起出。”
纪淮安拿着圣旨,将它递到谢邱竹手里。
谢邱竹看了一眼,道:“时间还挺急,三日后出发。”
纪淮安没说话,薛从兴从里头出来,好奇地探头过去,“陛下让你去青州协助李大人平匪寇?要不带我一个!”
“你去做什么?”
薛从兴道:“我爹正捉我呢!我不敢回去。正好陪你去青州公干,回来我爹的气就该消了。”
薛从兴还是那一副混蛋样,到底是怕薛义的,所以这段日子便一直赖在纪淮安这儿不走了。
纪淮安不搭腔,转头看向谢邱竹道:“你也收拾收拾,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