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。
龙阳之好并不稀奇,哪家都是藏着掖着,被摆在明面的,纪淮安还是第一个,这般荒唐的事,不少人还想瞧瞧当事人的笑话。
这下谢邱竹烦得连门都出不了。
月末也没几天了,宁远侯府的丫鬟婆子都赶,婚服,布置,宴席都得下功夫,用他们的话来说,成亲是大事,万万不能马虎,更不能坠了宁远侯府的名头。
“二公子,这婚服送来了!”
“奴伺候公子更衣。”
纪淮安不耐烦地任由身边婢女给自己套上大红婚服,也没拿个铜镜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样,就被人推着攘着走完繁琐的流程。
一路下来,纪淮安累得不行,就想回床上躺着。
至于他娶的那个新娘子,他更是没看到脸,只见到身形瘦瘦高高,不时咳两声,病恹恹的,身子应当还不大好。
来得人少,但纪淮安这个新郎官还是被灌了酒,醉醺醺的,只能顺着本能回到自己的房间。
一进门,红艳艳的喜庆扑面而来,这才让他有了种做新郎的感觉。
“……都出去!”
“诺。”
一屋子污糟糟的人都散尽了,房间里就剩下纪淮安和床上一身穿着与他款式相似的新娘子。
纪淮安晃了晃脑袋,酒液腐蚀神经,脚下没个轻重,被地上的毯子一绊,整个人就摔倒在谢邱竹的眼前。
所幸纪淮安脸皮子厚,就着这副模样,仰头正好对上盖头下,谢邱竹打量戏谑的视线。
真好看!
谢邱竹脸被红盖头遮着,那双清冷的狐狸眼最是出彩,眼尾狭长上翘,眼角尖锐内勾,是十足的精明强干的长相。
只是他唇色寡淡苍白,身上有着又淡又苦的药味,倒是把他那溢出来的媚气压了下来,多了清冷淡漠的味道。
感受到纪淮安直白轻佻的目光,谢邱竹施舍般地看着地上躺着的少年,微微抬了抬下巴,又傲又娇是怎么回事?
纪淮安顿时全身麻酥酥的,有种被暗戳戳引诱的感觉。
谢邱竹见纪淮安死盯着他的脸瞧,作势就要将眼前碍事的东西掀开。
“——别动!”
谢邱竹蹙眉,将掀到一半的盖头放了下去。
“你别动,不吉利。”
纪淮安从地上爬起来,摇晃到桌子前,拿起一杆绑着红绳的秤,晃悠悠地走到谢邱竹跟前,挑起红盖头。
“要新郎用喜秤掀开,才能称心如意。”
灯下看美人,越看越销魂。
三分看倩影,七分乱心神。
谢邱竹看着呆愣愣的纪淮安,猛地凑近,挑逗似地抬起纪淮安光洁的下巴,手指细细摩挲着他的皮肉,嘴角勾着漫不经心地笑。
“纪二公子,原来你还信这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