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出来又不是去喝花酒押妓的,我是想找你哥。”薛从兴扶着墙根从地上爬起来,拍了拍衣服上的土。
“找我哥?找我哥干嘛?”
“反正有事。”
“你跟我哥又不熟,你能有什么事?”
“谁说的,我与逾白哥虽不在一处,但也算自小相识,怎么不算相熟。”
薛从兴嘴里嘟囔,脸上竟带着点……羞涩?
靠在墙上的纪淮安心里一阵恶寒,“咦咦咦,那你晚了,我哥带人刚走,还是我亲自送他出的城。”
“什么?走了,这么快!”
薛从兴明显不信,“这还没入秋呢?这才多久?怎么走这么急?”
“你以为我想啊!契丹今年族里闹了疫病,牲畜死了不少。”
“他们那些家伙往年太平的时候还在北地里小打小闹,如今出了这档子事,估计还没入秋就要生事。我哥得回去早点布防,准备往内城迁民。”
“这样啊!”
薛从兴满脸失落,攥着的护身符又收回袖口,“没什么?就是好久没见,想跟逾白哥聚聚。”
“欸!不对呀!他是我哥,你怎么瞧着比我还在意?”
纪淮安眼睛死盯着薛从兴,他觉得薛从兴今天这些行为很不正常。
薛从兴怕纪淮安追问,只能干笑道:“你也知道,我这人喜欢热闹。”
“嗯。”
纪淮安姑且信了,提着薛从兴的衣领道:“那走吧!小爷送你回去。”
“别别别,我才刚翻墙出来,这样回去我是要被我爹打死的!”
纪淮安拖着薛从兴坏笑道:“要得就是你爹打死你——”
“纪淮安!纪二!你不能这么小心眼,咱们可是兄弟,你说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,你忽悠我。”
到了正门还没进去,就听见一个声音嘹亮粗犷的男声传来,带着些暴躁易怒的火气。
“让你们看个废物,你们都能看丢,一天天薛家养你们干什么吃的。”
“是是是……”
“现在你,去沁芳阁,你,去珍馐记,其他人,都去那崽子常去的地方蹲着,见着了把他给我绑回来!”
“是——”
薛义大中午当值回来,进门水都没喝,就听下人说薛从兴跑了。
等到薛义火急火燎吩咐到一半抬头,就见他那个傻儿子薛从兴悻悻地站在门口挪动脚步,然后一点点往纪淮安身后躲。
“逆子,还不滚过来跪着。”
薛从兴一见薛义手里手腕粗的棍子,就吓得两股颤颤,哪里还敢过去。
一旁的纪淮安此刻也看出薛义应是刚当值回来,身上的公服和脑袋上的官帽还没脱下,就抡着棍子出来找人,瞧着膀大腰圆的还真不像个文官。
见薛从兴要跑,薛义脑袋里想也不想,就扬着手里的木棍要往薛从兴身上招呼,直把薛从兴吓得哇哇大叫。
“欸欸欸,爹,你听我说,我什么都没干啊!爹——”
薛从兴跳脚,险险躲过了这一记。
不躲还好,薛义气性更大了,骂道:“逆子,还敢躲?”
薛义此时也是被这逆子气红了眼,早八百年前就说过这段时间让他好好在家待着读书读书,结果这小子倒好,一溜烟的功夫没瞧,人给跑了出去。
“不是啊爹,你这样,拿着那么大的棍子,我能不躲吗?”
薛从兴绕着纪良辰,转来转去。
“爹,你先把棍子放下,咱们有话好说,有话好说……”
“你先过来!”
“你先放下!”
……
“你过不过来?”薛义魁梧,嗓门也大,堵在那里十分唬人。
“你...你放下...放下就过去……”
薛从兴怂了,他最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,可薛义不讲道义。
“哎,你还跟老子来劲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