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义嘴上的胡须微颤,手中的木棍猛地朝薛从兴的脑门砸了过去,然后正中薛从兴的面门。
“老爷,抓住了!”
一旁的下人手疾眼快地接着倒下去的薛从兴,跟薛义配合得天衣无缝,也让纪淮安瞧得目瞪口呆。
原来薛义真会打死薛从兴啊!
薛从兴敲得眼冒金星,鼻子里淌出两道红,颤巍巍地被身边之人驾起。
薛义豪气干云道:“给我架回去。”
纪淮安吞了吞口水,此处不宜久留。
撤——
“欸!你是从兴的朋友?”
薛义从身后叫住纪淮安,刚才他没注意,如今见到总觉得眼熟。
纪淮安转身,热切地唤了声,“薛伯父!”
薛义打眼一瞧,拍上纪淮安的肩膀,“淮安世侄,你来找从兴啊!快,快进来。”
“碰巧遇见,路过,路过!”
纪淮安边笑边打哈哈,“从兴兄课业要紧,就不打扰了,告辞!”
说完转身就跑,身边的陆厌见纪淮安走了,给薛义一礼也转身追了过去。
薛义喃喃道:“怎么走这么急?也不留下喝碗茶,吃个便饭。”
小厮在身侧接话道:“可能,或许纪二公子是真有急事。”
薛义点了点头,“从兴呢?我今日就要他给我好好讲道讲道,他是怎么一月给我气走三位先生的。”
薛义这么早回来,就是家里教课的秀才先生连夜卷铺盖跑路,连薪酬都没领。
再这么下去,怕是他们薛家在整个雍都再聘不到教书先生了。
回到后堂,薛义见他那个不孝子早就坐在椅子上,身边围着三个丫头服侍着,又是点心又是茶。
“来来来,再喂一个。”
“茶,茶茶,你是想噎死本少爷吗?”
“扇子打快一点,热……”
……
“逆子——”
“爹?你回来了。”
薛从兴额头还带着红肿的印子,鼻子上还塞着纸,十分滑稽地从椅背上坐直了身子。
薛义拳头梆梆硬,抡圆了就要拍死逆子。
薛从兴这人猛地站起来,‘砰’地一声跪在地上,“爹,我错了。”
薛从兴态度诚恳,十分识趣。
薛义举着的拳头落不下去,反倒把自己噎得够呛,“错哪了?”
“不该翻墙?”
“还有呢?”
“还有啊!”薛从兴试探地小声问道:“那,不该打碎您书房常用的那个笔洗?”
听到这,薛义还心怀侥幸地问道:“哪个?”
薛从兴瞅了薛义一眼,低下头道:“就是那个你特宝贝,特喜欢的那个,……青色的。”
“你打碎了我摆在架子上的汝窑天青釉洗?”
“好像就是你说的这个。”
薛义身子晃了晃,再站住,就举着身边的椅子砸过去。
“我今天就打死你个逆子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