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年前,正是庆嘉二十四年春
纪家飞云骑的军营里。
将士们正围着篝火嬉笑八卦,声音窸窸窣窣地传入帐内,全然没有平日的整严肃杀。
历时五年,北梁卧薪尝胆,在主将纪逾白的带领下一朝雪耻,更是在青城重创南齐精锐,尽数绞杀俘虏南齐十五万精兵。
南齐自此战败,商议和谈,不日也将送质子回北梁,以做辖制。
“大捷,大捷!”
“青城大捷,我军凯旋——”
……
因着青城大捷,皇城近日极其热闹。
北周南齐双方对峙多年,一朝得胜,消息早早传回了雍都皇城,街道上的百姓们欢喜鼓舞,夹道而迎,丝毫不比年节差。
长乐坊一面正对着神武大街,刚好能瞧见得胜归来的军队。
一队队钢铁洪流,军容极盛的军队走过,打头最惹眼的要数这次定远侯家世子,青城战役的主将纪逾白,而与他骁勇善战,用兵如神一样人尽皆知的是他的纨绔弟弟纪淮安。
马背上,纪淮安那张眉眼星朗的俊脸正朝着楼上的姑娘笑成朵花,整个人就是孔雀开屏,没脸没皮,流里流气的泼皮,骚包得不行。
一身冷硬玄色轻铠上挂着楼上红袖招展的姑娘们扔来的帕子香囊,这还不算,有时瞅见貌美娇俏的,他还不忘朝那人抛个媚眼,风流浪荡的不行。
没个正形——
纪逾白看着身边的弟弟,那眼神简直不要太过嫌弃。
终于,纪逾白看不过眼,握拳放在嘴边,清了清嗓子道:“咳咳!纪慎,你给收敛些!”
“你说什么啊!我没有听清楚。”纪淮安没听清,表情有些懵,更有些傻。
见哥哥脸色不好,纪淮安收起嬉皮笑脸,一本正经地低声朝纪逾白嘟囔抱怨道:“哥,你是不知道军营里有多枯燥。”
“我一个风华正茂,正值壮年的大男人,在母猪都没有的军营里混了两年,就连个模样干净,身形齐整的男人都瞧不见,可不就要憋坏了。”
说罢,还不要脸地将脑袋伸过来,拉着眼皮一副鬼脸模样,说道:“哥,你瞅瞅!我是不是憋得眼睛都红了。”
见纪逾白黑着脸,紧着手里缰绳不去瞧他耍宝,他就自顾自地扭头朝周围发散他那不要钱,将要溢出的魅力。
“终于离开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,我要好好闻闻皇城的脂粉香,瞧瞧这如花好颜色?”
“……”
“闭嘴!”
纪逾白早就明白自家弟弟的尿性,仍不免冷哼一声,“你现在这副模样也太难看了,我们宁远侯府和飞云骑可丢不起这人!”
“那怎么办?我好久没见过女人,现在就是看头老母猪,我都觉得面目清秀。”
纪逾白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,但为了军队颜面,还是皱眉妥协道:“你一会儿先回侯府,我进宫一趟。”
“给陛下述职?”
“知道就好。”纪逾白说到一半,又指着纪淮安道:“别给我出去鬼混!”
纪淮安连连点头应承,“行行行,我不鬼混,我找人喝酒行不!”
楼上,薛从兴正坐在窗边喝酒,等看到纪淮安一肚子坏水,贱兮兮的模样,忍不住地冷哼道,“人模狗样。”
他脚边跪坐着一个娇媚清亮的女子正温顺地给他按脚,胸口波涛汹涌的起伏雪白一片,几乎都要贴在他的腿上了。
“公子再说什么?”
不知怎地,薛从兴回身狠狠抬起女子的下巴,左右观赏着女子柔媚含情的面庞。
女子一惊,“公子?”
“论姿色,还是茯苓更得本王心思。”薛从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茯苓虽不明所以,但还是娇笑着用满含春意的双眸夹了梁广深一眼,道:“奴家姿色能入公子的眼,是奴家的福分。”
“公子,奴与你斟酒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