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月,整整半月。
阿纪已经被困在这个房子里半月了。
瞧着头顶的纱帐子,他简直不忍直视他这半个月的惨淡人生,这他娘跟坐牢有什么区别?
不对,坐牢还舒服点,他都被玩废了好吗!
谢邱竹这狗皇帝是真的狗,吃喝管了也就罢了,连拉撒都要管,他一个好好的大男人不要脸的吗?
算了,脸面这东西,他已经在谢邱竹面前丢尽了,不提也罢!
他只是想问问当初的自己,怎么会这么糊涂,冲着一张脸,就把自己人都给搭了进去。
若要真给一次重来的机会,他一定掐死当初那个不知死活的自己。
“我真的不能来了!”
阿纪示弱般地扯了扯谢邱竹垂下来的头发,脸上升起不正常的绯红。
“好,不来。”谢邱竹亲了亲阿纪的额头,撑着身子给他掖好被子。
“行宫待了一个多月,过两日咱们就回宫。”
阿纪困倦地闭上眼睛,若有似无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瞧着累极了,连眼睛都睁不开。
谢邱竹从阿纪那出来,正挽着袖子在书房习字,每每心烦意乱时,他都喜欢习字静心。
这两日他天天与阿纪同吃同住,能发现阿纪对他的态度是越来越冷淡了,若是这样下去,怕是最后两人都不好收场。
不过他是不可能放过阿纪的。
死也不能松手!
“陛下,吉利一行人要向陛下辞行,他们打算后日启程回契丹。”
谢邱竹收起笔势,直起腰问道:“莫桑找到了吗?”
“没有。不过花弄影查到了五皇子与秦太师府邸有过联系。再多的,花弄影也查探不到,我们的人已经盯上太师府跟五皇子了,一有动静,立马就会传回来。”
墨块在砚台上研磨出墨汁,谢邱竹沾了沾,又道:“允吉利一行人回契丹。”
“放他们出去,才能引蛇出洞。看看是谁敢与他们接触,才好提前让他们出手,寡人可不想到时与契丹征战,后方不宁。”
“陛下想要御驾亲征?”十七眉间尽是思虑,“战场搏杀凶险,陛下千金贵体不宜督战前方,属下愿意替陛下效犬马死力!”
“十七你逾越了!”
谢邱竹搁笔抬眸,眸子冷得可怕,像是一把利刃劈向下堂跪着的十七。
“可是主子……”
“别说了,下去吧!今夜不用你来值夜。”
“……诺!”
等人走后,谢邱竹疲惫地倚在窗前的榻子上,院里的湘妃竹郁郁葱葱,微风带过,影影绰绰。
他知十七是为了自己。
可惜,有些事情,他只想亲手了结。
想起昨夜,阿纪把他身上抓了不少印子,失忆后的淮安貌似更爱哭了。
不止床上哭,床下也哭。
谢邱竹自嘲一笑,自己还真是为难他了,要不今夜,便允他休息一晚吧!
夜深物燥天干。
阿纪半夜听到门外似有人声,这才发现今夜谢邱竹并没有回来,廊下吊着的宫灯将人影投到窗棂上。
阿纪只以为是谢邱竹派来巡查的禁卫,忍不住嘟囔道:“大半夜还派这么多人来,是有多怕我逃跑啊?”
谢邱竹老折腾他,就是不肯放他离开。他现在想明白了,左右胳膊拗不过大腿,识时务者为俊杰,他只想着让谢邱竹赶紧腻歪他,随后再拍拍屁股把他赶走。
一个皇帝总不可能一直栽在他一个男人身上,就是他乐意,想来他那些臣子也不会乐意。
偌大的疆土跟皇位总要有人继承,总不至于让谢邱竹这个皇帝断子绝孙吧!
这么想,还真是这么个道理!
只是……
外面的人突然有闯了进来,身上穿着黑衣,脸上蒙着黑布,手里还拿着长刀。
我艹!这算不算刺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