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邱竹眼眸深邃地望着阿纪离去时,有些颓唐的身影,狭长吊梢的凤眸缱绻着无尽深情,隐约闪着暗芒……
谢邱竹抬手唤道:“十七。”
“陛下。”
“跟花弄影去查查,阿纪最近遇见了什么人,都跟谁说过话,说了什么,做了什么,都通通查清楚。”
“诺。”话落,十七立刻走远了。
他既是谢邱竹的暗卫,也是负责情报、巡查、逮捕、刑讯这些阴私不见光的事。
而花弄影则是谢邱竹手里养出来的蛇蝎美人,近年就待在齐国皇都城里开了那家极乐阁里,为谢邱竹汇总监视邺都所有大臣的消息。
明面上,她是周游于各个男人之间的绝色花魁;私下里,折磨审讯男人的那套流程她都十分擅长,而且十分熟手。
往往她出现在暗牢,氛围之阴冷,场面之血腥,连十七这种见惯生死的男子都要畏惧三分。
烟花之地,她混得风生水起,石榴裙下迷倒的恩客无数。
美丽又冷血,可以说是世间最毒的那朵美人花。
陛下让十七找她,十七自己都有些害怕。
除了谢邱竹,花弄影似乎很不待见男人,所有的男人。
谢邱竹低头沉思自己这两日的行程,一面觉得阿纪情绪不对,一面又觉得与自己有关。
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他了。
是最近太忙,忽略了他?
嗯,有可能。
阿纪回到自己的房间,对着桌子上的放着的香炉发呆。说是累了,倒不如说他脑子乱,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邱竹。
莫桑的话,他不能不信,也不能尽信。
九分真,一分假,真真假假,真假掺半的事情往往最令人头疼。
但是纪淮安这个人,他是有名有姓,有爵有官的大家子弟,梁国定远侯家二公子,的确比他自己一个在兽园为奴的人更出名。
不如问问别人……
他的手捏着腰上玉佩的纹理摩挲,朝一旁做绣活的镜心问道:“镜心,你知道纪淮安这个人吗?”
“纪淮安?梁国人。虽知道些,但不多,只是皮毛。”
镜心说话时没抬头,只顾用手细细地将绣帕上的褶皱抻平,好半晌,才问:“公子没事讲他做什么?”
镜心平日只用贴身照顾阿纪一个人,阿纪事少好说话,还让她没事做些绣活。如今外面阴了天,索性没什么事了,她就拿出昨天没绣完的山茶手帕拿出来补线。
阿纪看着阴云密密沉沉的天色,心上有些压抑,有些不大喜欢下雨。
“就是听人说起陛下当年在梁国做过质子,好像与他有些渊源。反正现在下雨出不去,就给我讲讲,当做咱俩唠唠小话,解解闷。”
听到这,镜心捻着红色绣线的手也停了下来,她抬眼看了眼紧闭的房门,低声道:“公子,陛下的事情,奴可不敢随便乱讲的。”
阿纪见镜心眼睛躲闪,便见缝插针,在边上说:“那咱们小声点,悄咪咪地说,谁也不会知道。”
“这……”
镜心一脸为难,阿纪便趁热打铁,“哎呀!镜心,你看这外面刮着风,马上就要下雨了,谁还来呀?”
那可不一定,万一陛下……
“你只管说你知道的,这个宫里我也不认识其他人,不会说出去的。”
“嗯……那咱们只说,一点点。”镜心最受不了别人求她,而且求她的人还是自己主子,就更没理由拒绝。
阿纪手指比划着,连声道:“好好好,一点点就一点点。”
镜心放下手中的针线,道:“其实奴知道的也不多,只是前几年进宫早,大都是在以前的老嬷嬷手中做活的时候,听他们提起过陛下。”
阿纪偏头,道:“是谢邱竹没当皇帝那会儿?”
镜心:“……”
“不能直呼陛下名讳的,这是大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