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猛点的炸药吗?扔出去能炸死人的那种。”
张洪波头摇得像拨浪鼓:“那种凶器没有,也不曾做过。”
“我就要这种炸药打击辽军,制作方法知道一些,需要您提供帮助。”
张洪波看着李环炯炯有神的双眼,看着月娥认真严肃的样子,虽然难以置信,但还是恭敬地答道:“但凡能用得上小可,定不推诿。”
“我先将方法写出来给你们看,再动手制作。”
李环虽然也质疑,但终究还是好奇,吩咐张洪波:“快拿笔墨来。”
月娥坐在作坊里提笔开始写:首先是弹壳制作。需要小化铁炉、风箱和模具,材料用小块生铁片、木碳或焦炭,制作过程就是燃煤、化铁、浇筑。
其次是制作拉火装置。手榴弹的拉火装置有拉火环、拉火绳,火帽、拉丝簧、固定夹片、导火索和雷管等组成。
第三是制作木柄。需要自制小木车床,动力靠人工驱动,分脚踏式或手摇式,在削木刀的快速旋转下手榴弹木柄就制作成了。
第四就是组装。只需要把弹壳、装药、拉火装置等依次安装紧固好就完成了一枚手榴弹的制作……
月娥慢慢地写出来,然后给张洪波讲解。她以前练的是楷书,字体方正,优美。
张洪波原本就在孜孜不倦地研究炸药,月娥讲解的这个方法,与制作爆竹的原理有些相同。他激动地搓着手,若真做成了这个武器,就能打击辽军,保护自己的家园。他振奋起来,撸起袖子跃跃欲试。作坊里有现成的工具,再制作一些模具就可以干起来。
“抓紧时间,先做样品。”月娥叮嘱道。
张洪波即刻招来小厮们干活,月娥画好手榴弹的样图,同他一起研究琢磨,她又给小厮们分好工,一一指点他们,作坊里响起一片叮当的忙碌声。
李环惊奇地注视着月娥,这个蒙着面,聪明能干,一丝不苟做事的小娘子,令他肃然起敬。
大家知道了是在做抗击辽军的炸药都很卖力,齐心协力专心干活,忙到酉时,做成了三颗手榴弹的样品。得找一处安全的地儿试爆炸强度,月娥抬头问去哪里试爆?
李环一直跟在作坊里仔细观看操作步骤,也很想知道这个铁疙瘩真的能炸死辽兵?他提议去北城门对着辽兵试验。
是个好主意,三人立即出门骑上马。李环带月娥同骑一匹,张洪波另骑一匹,纵马奔去。
北城门上日暮将至,无数的壮士已倒下,黄沙百战,残阳如血。平郡王与知州刘秉章率将士们坚守在这里,打退了辽军多次进攻。
北方的春天依旧寒冷,冽冽寒风刮在刘知州苍老的脸上,他腰身挺得笔直,虽是文官,却有着读书人的气节,面对强敌沒有丁点畏惧退缩。他想着万一固镇不保,一定要令人誓死将王爷安全送出,自己则与几十万固镇军民共存亡,他不离身地跟着王爷。
到了北门,李环将月娥搀下马,直奔城头,张洪波抱着手榴弹紧随其后,月娥气喘吁吁地跟上去,平郡王正一箭射向准备爬墙的辽兵,一阵惨呼,两个辽兵顿时倒地,城门外的辽兵叽哩哇啦地叫着向城头乱射飞箭。
月娥心惊胆战地蹲下,从张洪波手里接过手榴弹,轻声给李环讲解:“将这个拉帽揭开,然后用力掷远点,投到辽军人群中。”
李环依言,瞄准辽军人群掷去。
平郡王看到了又返回来的月娥,皱起了眉头。这时城外轰的一声响,只见辽军人群中一道火龙腾空而起,受惊的战马在嘶嘶地叫。他睁大眼睛,吃惊地看向月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