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乃长安京官,尚书署中郎!你等安敢无礼!”到了此时,他终于忍不住自曝身份,希冀自己的京官身份能够让这些公人心存忌惮,能够停下手来好好说话,不至于越搅越乱。
但是骤然暴露自己的身份,不仅会给人留下京官擅离职守出长安的口实,一旦被参劾,轻则家破官丢,重则啷当下狱,更不用说也会让自己的行踪暴露,被那些对自己图谋不轨的百家盟鬼人寻踪而来,实在是遗祸无穷。
但不管会引起什么后果,如今还是要先过了眼前这关,才能再说其他。
谁料到身后追来的公人皆是一脸狞笑,一人嗤道:“你这贼眉鼠眼的小子是京官?我他娘的还是王爷呢!你要是京官,如此狼狈逃跑作甚?为何不将官引凭信拿出来看!”竟是根本不信。
杨熙一时语赛,他与小乙连夜逃离松兹城,行囊等物俱都遗失了,哪里拿的出凭信?
小乙见众差役逼来,再不迟疑地矮身欺近,当头一人眼前一花,只觉虎口剧震,死死攥在手中的杆棒已被小乙劈手夺去。他张口欲呼,不防小乙手中杆棒如毒蛇出洞,猛地戳在他的胸口,竟将他直直搠翻在地,翻翻滚滚跌出一丈余远。
众差役定睛一看,这吃了一棍的倒霉鬼竟已闭气疼晕了过去。
“这小子有武艺!”众人发一声喊,都是急急刹住了脚步,再不敢小瞧了这两个年轻人。
若在别处还能一拥而上,倚多为胜,但在这小巷当中,同时只容二人并行,后面几人顿时挤挨起来,阵脚一时自乱。
“走!”小乙向后一招,摆个架势,突觉一股真气由脐下生发,霎时顺着双臂经络游走至虎口玄关,继而关注在木棒之上,一根普通的木棒竟发出一阵悠然嗡鸣,让面前虽然人多势众的差役惊惧不已。
“再不让开,我可不留手了!”小乙将木棒贴地一挑,使出战阵武学当中的“羚挂角”,以棒为抢,引动巷中残雪如飞花倒卷,霎时迷了面前之人的眼睛。
一片雪雾之中,小乙如离弦之箭趋进趋退,手中一根木棒如长枪大槊,戳打点崩皆有厉啸相随,一缕雪尘被气机牵引,在木棒尖端聚而不散,如同长矛枪尖,让人下意识地想要避其锋芒。
以小乙的身手,对上这几个公人,若是要痛下杀手,即使手中只是一根木棒,也能轻松将他们的喉咙戳碎,让他们死于非命。
但此时此刻,两人本就心虚不已,哪敢杀伤人命,再添事端?是以小乙出棒,招招避开公人们的要害,只往腿根腰肋击去。饶是如此手下留情,这几人也不经小乙一通棒打,几个呼吸之间便全数滚翻在地。
杨熙顿时头大如斗,但事已至此,只能随着小乙向外冲出。
巷外兵士已经快要聚集,若此时不逃,便再也走不脱了。
“兀那贼子,莫要逞凶!”两人冲出小巷,便听见一人远远大吼,吼声由远及近,竟是疏忽而至。
小乙心中一凛,知道来了扎手的人物。果然只听弓弦振响,眼前一道迅疾黑芒闪过,竟是一根羽箭射来,箭锋所指,赫然便是杨熙面门!
眼见箭矢向杨熙射去,杨熙直似呆了一般,竟然伫立原地,小乙却早已吓了一身冷汗。若是由他当这一箭,自是可以在毫厘之际闪躲而开,但射箭之人显是明白避强击弱的道理,不去管冲杀在前的小乙,却是刁钻一箭直射杨熙!
如此迅捷一箭,小乙现下便是强行将杨熙撞开,也难保他的安全,可能只有飞扑向前以身为盾,才能拼死挡下这一箭!
但就在这一刻,小乙只见杨熙涣散的双目忽然凝聚,瞳眸之中闪射出微微金光,眼神已捕捉住了那飞速接近的箭矢尖端。
下一刻,就见他的右手毫无章法地探出,却准确地握住了那疾飞而来的箭杆!
当杨熙回过神来之时,只觉手心剧痛,粗粝的箭羽在高速之下,将手心的皮肤刺得鲜血淋漓,但自己终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