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了,你为何总是如此提防于我?”
若虚目光灼灼,一字一顿道:“因为,你是这个世上,我唯一看不穿的人!”
巨君脸上笑意更盛,忽然向周围侍立的四人道:“你等还要在此旁听多久?”
四人在旁,其实早已如芒在背,骨鲠在喉,他们虽然不知道王巨君等来的这位老者究竟是何身份,更是听不明白两人如在云雾之中的对答,但不妨碍他们明白一件事,这两人所说的话,最好是一个字都不要听到,听到越多,便越有家破人亡的风险。
沈郅和姮甲的脸色已是变得越来越难看,田庶呼呼喘着粗气,蒮其食更是大
冷天里汗水都湿透了脖子。
听了巨君此话,四人皆如受到皇恩大赦,忙忙作揖告辞不迭,近乎屁滚尿流地逃下堂去。
方才看似欢歌宴饮的厅堂瞬间便冷清下来,庭中的仆役在蒮其食的命令下也走得干干净净,连后阁女眷的嬉笑也顿时噤声。
看来蒮县主对这王巨君实在是敬畏有加,生怕搅扰了这二位不速之客的“雅兴”。
一时间,二人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
终于还是若虚先生率先开口:“巨君在此相候,究竟意欲何为?”
王巨君饶有兴味地反问:“若虚如此戒惧于我,究竟又是为何?”
若虚沉默一瞬,沉声道:“人生于世,对不可知之物的戒惧,还需要有什么道理么?”
听了这话,王巨君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,似是怀念,又似是惋惜。他轻声笑道:“原来在你的眼中,在下竟当得起‘不可知’三字,哈哈...”
“人生天地之间,若白驹过隙,忽然而已。知道的再多,也不及‘不可知’之万一。便以有涯随无涯,又有何不可?我此行年余,便是走过名山大川,江河南北,所见者,皆是旧日山河,哪有什么新鲜之处?”
“而我此来相候于你,不过是心血来潮而已。既然你那弟子不愿去竞逐那个位子,你又何必执着若斯?须知天下之大,不止九州,山海妄诞,所见为实,何不弃了那道不明的恩怨与说不清的争胜之心,乘桴浮海而去?”
听着王巨君如呓语一般的狂言,若虚先生心中凛然生惧。他知道王巨君的才学和见地,自不会认为他在胡言乱语,相反,他所说的话中,透露出许多让他毛骨悚然的信息。
比如他是一年多之前便起身离开封国,几乎遍历整个九州,他一个文弱书生,是如何做到这种几乎不可能的壮举?他又如何知道自己对杨熙动之以情,晓之以理,诱之以百家万藏,只为他回心转意,去竞逐天子之位,又如何知道杨熙终于还是不为所动,自己无从动摇他的心志?
难道这王巨君真的是前知五百年,后知五百年的圣人不成?!
巨君见若虚先生脸上讶色逐渐变为惊色,又转变为惧色,不由得微微一笑道:“若是你还没有放弃让杨熙成为皇帝,那么还有一个机会,却不知你愿不愿付出那等代价?”
“如果你这个对他来说亦师亦父的先生,忽然死在他的面前,而只有成为天子,才有办法为你报仇,你猜他会不会改变心意?”
一瞬间若虚先生只觉彻骨的寒意贯穿全身,巨大的危机感如盘旋的巨蛇萦绕周身,似乎连全身血液都要停止流动。
这种感觉,只有被武艺高绝之人以气机锁定,才会出现!
而世间武艺最高者,便是张逸云!
怪道巨君有恃无恐,竟然孤身离开封国,游历天下,怪道他能够面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敌意,还能如此沉稳自若。
原来今日不是两位旧识重逢,而是三位曾经同行者,三位曾经惊艳一时,又先后沉寂的先帝旧臣的再度聚首!
这被强大气机锁定的感觉,显然便是逸云隐身在侧,已对他动了杀机!
虽然若虚曾经在雷狼的手下救过逸云的性命,但是逸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