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纪青岩忙着给新建的温室育苗的时候,在她的授意下顾伯已经把工坊其他房子租了出去,并出租了一个西北角的小院子给其中一个锦绣坊的老板暂住。
等纪一休再一次来到定原的时候,他的宅子已经变得他快不认得了,处处生机盎然,院里走动的人都是精神饱满的,见到他虽规矩守礼,但却是面带恭敬的微笑,不像别的人家,下人都是谨慎畏惧的模样。
甚至他还听到某个地方出来欢快的笑声,他疑心自己听错了,跟在后面的顾伯却一脸慈爱的解释:“姑娘让跟来做工的几个乡下丫头住在下人院子里,乡下丫头不懂规矩,到一处就叽叽喳喳的,姑娘却叫不必过分拘着她们,说是‘天性使然’。”
纪一休也不由的露出慈父般的微笑,“天性使然”,她倒是够天性使然的,这个地方从决定买下来的时候他的心都是沉痛的。而现在,自他进门开始忽然觉得轻松愉快起来,原来是纪青岩对宅子的布置,让他有了一种家的归宿。
而这里原本就是他的家啊!他以为重建了宅子是给青岩一个家,却原来是青岩给了他一个家。他甚至有了一种接父母妻儿来这里居住的冲动。
顾伯交出房屋租赁的几份合同,并几张银票,是已经收到的租金。纪一休不禁失笑,这个外甥女,真是挣钱的一把好手啊。
问起纪青岩,顾伯道也才从田庄回来,刚歇了一口气又去工坊瞧瞧了。
说话间纪青岩进了正院的门,欢欢快快的朝他行了个礼,纪一休瞧着她穿了一件橘黄的襦裙,外搭暗一些同色系的褙子,比前些日子明艳了许多。
纪一休把几张银票递给纪青岩:“这宅子你打理,我不过偶尔来住一下,钱财你也一并收着吧。”
纪青岩却不接:“纪先生的宅子,我帮着打理得了免费住着的便宜,哪能还接受银子,纪先生手上也不宽裕,而我用钱的地方也不多。待日后用着了,一定跟纪先生讨要。”
纪一休见她说的见外,佯装斥责她:“怎能跟舅舅见外,在这世上我可是·······”
“是我唯一的亲人!”纪青岩顽皮的接话,“外甥女知道的,这不就是依仗你过活嘛。”
说话间见顾妈妈在门口,好像有事要说,纪青岩示意她进来。
顾妈妈走进来禀告:“先生,姑娘,工坊里有女工说有事求您。”
纪青岩刚刚才从工坊里出来,没有什么事,怎么刚回来就说有事了:“可知何事?”
顾妈妈道:“说是有个妇人昨日回到家中未见家中小女儿,就以为跑去别人家玩耍了,可今日也未见回,家人才寻思去找寻,却四处寻不见。将将又来工坊托和她们一道做工的妇人们去帮着寻找。知道姑娘回来了,想求姑娘能不能帮着找找。”
顾伯在边上听到了,斥道:“糊涂,这也拿到姑娘面前说!有相熟的人帮他们寻了,还要姑娘帮忙?!他们不知你也不知?姑娘对此地也不熟识。”
顾妈妈被骂的一脸难为情,嗫嚅道:“老奴自是知道,只是她们说最近城里常有女娃儿丢失,怕是出了意外,也是求告无门才求姑娘,哪怕有一丝希望。”
纪青岩安慰顾妈妈:“无妨的,她们也是病急乱投医了,纪先生您看?”
对于失踪人口寻找,纪青岩从未经历过,无从下手。
纪一休好像对这件事十分有兴趣:“顾妈妈你去告诉她们,最好找一位相熟的人画下那家女儿的画像,拿来给我。”
又喊来郑群会吩咐道:“你跟顾妈妈去看看,叫她们拿来画像,说清楚孩子的体貌特征,昨日丢失前的具体情况,还有常有女娃丢失是怎么回事,也打听清楚。”
纪青岩忙道:“叫我这边人去就可以了,您才落脚,还没歇歇呢。”
纪一休挥了一下手:“让他们去吧,此地他们比你要熟。寻人这事我们也常帮人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