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能往前方继续寻去,连树上和草丛中都找了,他甚至想喊她的名字,这个时候能喊她名字的人几乎没有了吧。
可是他从来没喊过她,她叫什么来着?齐铭禺仔细的回想,想起她的放妾书上写着“纪青岩”。
“纪青岩。”齐铭禺张口喊,心里默默念叨:“你不是妖女嘛,你不是什么都会嘛,你该能听见我呼喊的,答应啊!”
没人答应他,只有风吹过呼呼的声音,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。太阳已经老高了,齐铭禺亦感到疲倦,他找了块石头歇歇脚。
刚坐下他忽然发现脚下石块上有血迹,血迹不大,不是滴下来的,是蹭上去的。东至说纪青岩没有鞋子,那就是脚上破了出的血。
他站起来沿着血迹往前找,却是断断续续,最后往一段山坡上去。回头看他寻找的路线,竟是没一点规律,看来是吓的不轻,真正的慌不择路了。
沿着血迹又寻找了一段路,留下来的痕迹更加凌乱,应该是在此盘桓了一阵子,再往前就没有了,躲起来了,还是被人带走了?
齐铭禺在此地仔细搜寻,见两块大的山石中间有条缝,山石前面几棵灌木,一堆杂草,居然还有干树枝。他轻轻走过去,用刀柄拨开杂草,里面果然坐着一个人。
小小的身体挤在石头缝里,坐在地上一块石头上,头靠着石壁正打盹儿。腿伸在外面,脚上裹着深灰色布料,脚底已经踩的不像样子,血污还没干透。双手抱着胸保持紧张的状态,面色蜡黄,上了男妆,只隐隐约约能辨出原来面目。
齐铭禺绕过灌木从边上挤到山石前面,“纪青岩,”他轻轻喊道,这么近总归能听见吧。
那人却是没有动,他又喊一声,眼前的人慢慢睁开眼睛,仿佛不敢相信有人叫他。
齐铭禺弯下腰,以便纪青岩能看清他的脸。
纪青岩不敢置信有人叫她纪青岩这三个字,指着自己不确定的问:“你叫我?”
齐铭禺有些好笑,吓傻了这女人,调侃一句:“纪青岩,许久未见了。”
纪青岩眼泪刷的掉下来,来到这里快半年了,被人叫姑娘,叫纪氏,叫纪姨娘,从来没人叫她纪青岩!
“纪青岩”,多熟悉又亲切的三个字,有多久没有被叫到了。现在,不是在梦里,是在现实中,第一次有人叫她纪青岩!温柔略带磁性沙哑的声音唤她的名字!
如若不是眼前男人的穿着打扮,她还以为她是在从前,在她正常生活的世界里。
可是她还是对眼前来人充满同类的无限亲切感,恍惚的的露出欣喜的微笑,飞快点着头:“我记得你,齐铭禺!”
忽又记起自己现在的处境,脱口而出:“你怎么现在才来?”说完眼泪流的更汹涌了。
“来晚了,对不住!”齐铭禺想也没想就说出口,心里无比愧疚,第一次有女人的眼泪让他心生疼惜。
“你怎么现在才来?”纪青岩又问,她大声哭出来,从昨晚到刚才都没想起来哭,恐惧的都忘了,现在终于有个认识的人站在眼前,还温柔的叫她的名字,仿佛终于抓住了救命的稻草。她紧紧抓住齐铭禺的衣袖。
“昨夜剿匪去了,今早寻你来着。匪徒已经都押走了,没有危险了,不用怕。这便带你下山。”齐铭禺知她现在仍然恐惧,耐心安慰她。早已忘了从前心里对她的怒气。
“杀死人了,那个人说把那个人杀死了,他们都是劫匪?都被你抓住了,押走了?”纪青岩哭哭啼啼,语无伦次。
齐铭禺蹲下来扶着她往外走:“那个是我的人,一直跟着你的 ,是保护你的,你不用怕!”
“你的人,哪个人?”
“你撒了人家一脸辣椒粉的人!”
“撒了一脸辣椒粉的人?”纪青岩想起来了,她逃跑前撒了辣椒粉的人,是他的人,一直跟着她的人,为什么跟着她?她那被恐惧支配着,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