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就跟厨子调笑说道:“一肚子学问不能拿出半两裹腹,学会您的手艺以后,无论家中有甚么都可以勉强做来糊口。要是假设天下人人都有您这般本事,那么可比人皆圣贤要实用得多啊!”
那厨子听得格外高兴,于是每当我和公孙瓒同来便加一些额外的小菜给我。公孙瓒见了惊讶问道:“玄德还认识这酒楼中人吗?”我笑着摇了摇头,对他说道:“大概是从别处打听到我乃中山靖王之后吧。”公孙瓒听后便有些肃然,此后单独邀我出来吃酒的机会便多了起来。
那时候我们喝多了就喜欢高谈阔论,从天南骂到海北,其实我们也不知道那些当朝者究竟哪里不对,反正就是不如我们。公孙瓒醉眼迷离说道:“将来我主掌北方,而玄德你就南下割据江南,咱们兄弟一南一北划江而治,好不快活!”
每当这时我也喝得差不多了,便常常附和他说道:“那么天底下就要有两个皇帝了。”公孙瓒摆摆手道:“无妨,让手底下那些武夫和小弟们打来打去,咱们见了面还是要好好喝上一碗的。”
说这话的时候公孙瓒十七岁,我十五岁,过了年末我们每人都要各长一岁。公孙瓒的酒再喝多一些时就会开始垂泪,若问他缘故却是不说,只是一昧地感慨时运不济。
其实哪里关乎什么时运,我听其他同门师兄弟说过,公孙瓒虽然出身贵族之家,但是因为他的母亲身份卑微,所以公孙瓒在家中一直不得重视,也无法继承家中优渥的权势,只得出走辽西来到涿郡任职。若不是他长得漂亮,又颇具才智武勇,这才被太守相中选为了女婿,因此才在这小小涿郡有了他的一席之地。要不然现在肯定和我们一般潦倒不得志,那这馆子里的酒肉自然也是吃不到的了。
酒馆的小窗外面是四四方方的天,碧空如洗一览无遗,每当酒醉或者酒醒了之后我就会想,如此这般的天空是不是在每个人眼里看来都是一样的?那些虎踞京中的当朝大员们眼中看到的,和我们这些偏远小城中的平头百姓所见的,会不会都是同一方天地。
临近年关,鲜卑部族再度进犯,几次逼近涿郡,周边百姓苦不堪言。公孙瓒的岳丈来拜见卢博士,请求卢博士可以看在他们的交情和百姓的安危上,领兵去击退外敌。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直到,原来卢博士是身怀绝顶武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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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孙瓒的岳父发整个涿郡的兵士才不过八百多人,卢博士为了凑数,动身前把弟子们都着急起来说道:“现在我要去领兵和鲜卑人打仗了,有没有想和为师一起去见识一下涿郡外面的世界的,今晚找伯珪报名,明天一早随我动身。”
卢博士走后我偷偷问公孙瓒道:“你什么时候答应了要和老师一同外出讨贼,怎么没事先和我知会一声。”
公孙瓒叹了口气说道:“这件事自始至终我都不知道,我那岳丈前来请求老师领兵,总不能郡县治所里没人出头吧。我那丈人惜命的很,所以只好派我代替他随老师一同出征了。”
我看公孙瓒不满的情绪不像是装的,这才确信了他的确不知情。以我俩整日一同私下饮酒的交情,若他想踏足江湖去闯荡一番功名,在这种关头上不带着我那就太不够意思了。可我俩都没什么武功,这眼看着就要上阵杀敌,面对的又是穷凶极恶的鲜卑外族,稍有差池回不来了那可怎么办。
公孙瓒抱怨道:“这帮燕人也是吃饱撑的,好端端的非得学那些匈奴胡子,没事就要来咱们边境扫荡一番,害的咱们太平日子过不成,还要随老师一起去打仗。”
我问他道:“找你来报名的人多不多?”
公孙瓒把身边的竹简往我身前一拍,骂道:“谁会这么傻!你自己来看,这上面除了我公孙伯珪以外,下面空空荡荡,比我这学了半年多经学儒学的脑袋还要空旷。”
我眼前浮现过母亲在桑树下日夜做些活计的样子,以及那破落村庄还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