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下,四周的树上和灌木中又跳出十几个人,登时拥上去乱刀把那几个逃兵砍伤砍死。
我呆立在中间,对突然发生的这一切仍然不知道该说什么,那领头的女孩子上前检查了一番地上的尸首,才对身边人骂道:“有兵籍牌,看样子是打仗偷跑回来的逃兵,没出息,竟然沦落到在这里劫道营生!”
旁边几个男人听了便纷纷附和这女孩子的话,那女的拨开众人来到我的跟前,上下翻看我一眼问道:“你是做什么的,为什么一个人跑到这北山来,不知道这附近闹贼吗?”
她打量我,我也打量她,见她虽然穿着得体,但是说起话来也不像是善男信女,于是反口问道:“你也是贼吗?”
那女的听了呸了一声,当即就有随从要过来揪我领子打我,被那女的制止住了。接着她转过来对我说道:“你这老家伙给我记着,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山贼流寇,这支讨贼队是我自己的,专门挑些山里的贼盗杀了换钱。”
我听了惊讶道:“杀盗贼还能赚钱啊?”那女孩子一听十分得意,把脸一扬说道:“那当然!”跟着她手一挥,便小跑着过来一个汉子奉上一打帛纸,虽然背对着我也能看出是一张张的官府通缉人像。女孩子拿着通缉像一张一张和我比对,弄得我心里有些发毛。
虽然我自认为自己光明磊落,行事端正,可是万一负责绘图的这个画师手笔一歪,偏偏好死不死这个通缉犯画得像我,那我该作何解释?面对这一群靠捕杀山贼为生的讨贼队,
怕是有口难辩,只怕就算对方明确知道我不是山贼,但是如果画得我俩长得像的话他们也是会宁肯错杀不肯放过的。到时候万一真动起手来,这些人虽然武功低微,但好歹也是江湖侠士,我总不能出于自保将他们都杀了吧?但是一昧的不还手只是躲闪,换了吕布和张辽可能还行,但就凭我那两下子来看,这样做几乎和送死无异。
女孩越看越仔细,我心里也越来越没底,在她反复打量我的同时我也在不停琢磨她,总想着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,免得她把我和那本来就样貌不清的画像给混淆了。可我偏偏天生嘴笨,这档口上越是紧张越是说不出口来,着急了半天一个字没说出来,反而把脸给憋红了。
女孩见了白我一眼道:“你心虚什么?”
“没啊,就……怕你认错人了。”
女孩“嘁”了一声道:“我们是专业的好吗,一年到底不知道要抓多少像你这样……哦不对,你现在还没正式确认呢——我们一年到头不知道要抓多少山贼流寇,是不是坏人,你姑奶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。”
我听了有些好笑,趁机问道:“那你看着我像好人不?”
女孩手里的画像抽到了最后一张,再次仔细比对过之后把那边一沓厚厚的帛纸往随从手里一拍,对我说道:“是不是好人你自己心里清楚,用不着旁人来说。”
跟着她对手下打声招呼,一群人乱糟糟地就要往另一边走。我心下舒一口气,心想着好歹算是逃过一劫,没想到遇到逃兵倒不紧张,反而遇到一队好人却吓得我心惊胆战。我走到马匹身边牵着缰绳,目送那些讨贼队下山,正摇头苦笑呢却听得前面一通嘈杂,我举目一看,却是又一队逃兵模样的人拦住了讨贼队的去路,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,横着一把钢刀立在胸前,正和讨贼队的人叨扰不休。
我本来打算过去看看,但是转念又想到这些讨贼队本身武艺不低,这种江湖事管得了一桩管不了第二件,所以还是让他们自己按照江湖规矩或者自然规律自己解决吧。
我牵着马正要从北山另一坡下去,却远远地听到刚刚那女孩猛然尖叫道:“你这是在做什么?!”
我听得心里一惊,再转身回头看时,只见讨贼队的男丁已有两个人趴在地上生死不知,地上一大滩血迹,再看那逃兵头子刀口上已然见血,这时正面色凶狠地盯着眼前众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