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尉,小一点的县设一个,像洛阳这等级别的自然就分置了四尉,全都是举孝廉上任的,也就是说都是京城里那些大族世家的后人。吕布说曹操本来想去当洛阳令的,可是主事的选部尚书梁鹄和举荐他的尚书右丞、京兆尹司马防都不搭理曹操的请求,曹操也只好把一腔的政治抱负暂时收敛起来,本想着整治京师风气现在也只好拿洛阳北门开刀下手了。
洛阳北部尉在我们看来是个很了不起的职务了,司掌洛阳城北城的治安,这可比晋阳的刺史主簿这种蝇头小官不知道威风多少倍了。可是毕竟那是洛阳,遍地走得都是王公贵族,其他三位部尉到任后都是巴结当地豪强攀附权势,唯独曹操立马整顿风气,旁人还都以为他是装装样子,曹操却下令打造了十几条五色杀威棒悬挂在城门附近,并有明令说不管什么人什么来头,只要触犯的禁令一律乱棍打死。许多百姓或者富豪都说曹操只是装模作样,却没一个人敢去挑衅他的制度,结果好死不死,皇帝最宠幸的一个宦官蹇硕的叔叔蹇图喝多了违禁夜行,被曹操逮了个正着。那蹇图高声叫嚷着自己是小黄门蹇硕的叔父,又大肆辱骂着曹操和他的手下,曹操当做听不到蹇图的话,扭头问自己手下道:“犯禁者该当何如?”手下回了简洁利落的俩字:“棒杀。”接下来一群人二话没说,把蹇图捆起来当场乱棍打死。
这件事当时别说轰动京师震动朝野,就连我们偏远并州都有所耳闻,吕布那天拉着张辽喝酒喝到后半夜,连连说解恨、解恨。都说现在时局动荡人心不稳全都是因为皇帝宠信那十常侍导致的,宦官专政把权玩弄权术,不管谁说起来都是一番咬牙切齿。曹操这一通棒子虽然得罪了以蹇硕为首的一群阉人党派,但因为有
家世替他斡旋,再加上他早就声明了他的大棒制度,丑话说在了前面:你只要不犯禁爱干嘛干嘛,你只要犯了禁不管是谁必死无疑!
曹操这一棒子狠狠地打击了宦官的气焰,同时也在官场和江湖上打响了自己的名声,曹孟德三个字一时脍炙人口水涨船高,而蹇硕一群人对曹操恨之入骨,却偏偏又无可奈何。这种事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,据说曹操十五六的时候就孤身一人刺杀过中常侍张让,事情败露后不慌不忙边打边退,直杀了五六十人才逾墙而去,这事当时被曹家人力压盖住,直到棒杀蹇图后才又在江湖上流传起来。还有人说曹操十岁的时候在河里游泳,遇到一条巨大的鳄鱼,换了别人吓也吓死了,而曹操却毫不畏惧,冷静的和鳄鱼周旋,最后全身而退。自那之后,曹操年少时一些飞鹰走狗任性好侠的事情也都逐渐流传开来,成为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不过那群宦官也不是好惹的,他们知道明着跟曹操对着干占不到便宜,便以退为进捧杀曹操,一同举荐曹操为顿丘令,说这个人本事很大、做事很好,理应给他升官,于是连消带打地把曹操赶出了洛阳,去了兖州清丰县的西南,和濮阳距离不远。顿丘地处兖州和冀州交界处,离洛阳虽然不远,但是距离政治中心却已经十万八千里了。
虽然明升暗贬,但是曹操一点也不沮丧,毕竟他那年才二十三岁。正当他要在顿丘县大展拳脚的时候,光和元年发生了宋皇后被废的事情,宋皇后被废后他的父兄都被诛杀,曹操的从妹夫恰好是宋皇后的兄弟,这一下被宦官们抓住把柄,以“从坐免官”的罪名把他的官给罢免了,曹操只好暂时回到了家乡谯县。
到了光和三年,皇帝要求群臣举荐能通《尚书》、《毛诗》、《左氏》、《谷梁春秋》的各一人为议郎,曹操这时在家博览群书,早已不是昔日的放荡少
年,他成为大家都知道的学问之人,于是再度被拜为议郎,回到京城,进入政治核心。
但是议郎是个没什么权势的虚职,平时皇帝有事就叫你来聊上一聊,议郎可以在此时发表议论见解,皇帝不传唤的时候就没啥正经事干,整日游手好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