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嘚儿,驾!”翟裕良挥舞着鞭子,马车急行在青草上,远处牧羊人的鞭声啪啪作响,条条玉带平铺在草甸上闪耀着银光,断断续续。杜娘手里抱着正翔,正阳坐在翟裕良的身边。明天是丈母娘的生日,两小口赶着新买的马车,带着孩子,向娘家进发。正阳小眼睛看着远处的草原、牛羊,突然手指指着远方,另一只手摇着翟裕良的胳膊:“爸爸!爸爸!老鼠,大老鼠,一蹦一蹦的大老鼠。”翟裕良顺着正阳的手指望去,摸着正阳的头:“大儿子,那不是老鼠,那是跳兔!一种长得像兔子的,但比兔子小的动物。”正阳突然激动起来,眼睛里透着光,猛摇翟裕良的胳膊:“爸爸!我要!爸爸!我要!”翟裕良想了一会儿,突然拉紧马缰绳:吁——。马车停下来了,翟裕良望着正阳说道:“老爸,给你抓一只去!”翟裕良把马缰绳递给杜娘,便下车去逮跳兔!正阳坐在车上,看着翟裕良在草丛弓着腰抓跳兔的样子,开心极了:“爸爸,加油!爸爸,加油!”不一会儿,翟裕良便逮到了一只跳兔,用车上的塑料绳将跳兔的脚绑住,放在正阳的手里,正阳用手摸着跳兔,高兴的不得了。玩着、玩着,便睡着了,马车还在大草甸上奔驰着,一颠一颠的。过了半晌,便到了娘家。杜家的祖屋,热热闹闹,连桥们,纷纷到场。^——今天是神圣的日子啊,老丈母的生日。老丈母,清洗着假牙,鸡蛋水咕咕饮下,吧唧吧唧嘴说:“都来了”,望着翟裕良,“三小子,带来啥了。”翟裕良小心翼翼的从兜里拿出200元钱,丈母一看,带搭不理的。吃过午饭, 刘家的房顶由于长时间被日晒雨淋,要重新抹一下,翟裕良和四个连桥开始忙活起来,四个连桥都是城里人,没干过活,一锹泥都端不起来,更何况扔到房顶上去,于是四个连桥爬到房上去抹着房顶,翟裕良在地上和泥、往房顶上扔泥,累的大汗淋漓。不一会儿,丈母娘,抱着一个西瓜出来,发现四个城里姑爷在房上,就又把西瓜抱回去了。活干完了,翟裕良已经累得蹲在那,呼呼的喘着气,丈母娘招呼着四个城里姑爷进屋吃西瓜,没有搭理翟裕良,翟裕良过了一会儿缓过劲来,抬起沉重的步伐往屋里走,走到门口,只听见——当过兵的大姑爷对丈母娘说:“妈!咋不叫下三姑爷呢?”丈母娘撇了撇嘴:“那个疯小子,不用管他,一个穷鬼。我把闺女儿嫁给他都老后悔了!”小姑爷刚刚大学毕业没几年的富二代嘴里啃着一大块西瓜,笑嘻嘻地讲道:“那好办啊!我有一个表哥,那家里是老有钱了,要不您把三姐留在家里,别让她回去,我让我表哥过几天过来看看,行的话,直接就改嫁得了。”丈母娘眼珠在眼眶里转了转,没说话。翟裕良奋力地推开屋门走了进来,直奔西屋,杜娘正跟姐姐们聊天。翟裕良拉住杜娘的手:“走!抱上孩子,回家!”这时丈母娘也跟着进来了,走过来,把翟裕良推到一边,厉声喝道:“走什么走,闺儿蛋,在家住几天,你自己回去吧。去去去!撒冷走,看见你就烦。”翟裕良把丈母娘推到一边,大喊:“让开!”丈母娘也来劲了,“哐!哐!哐!”使劲地朝着翟裕良的胸脯鎚了几杵子,拽着杜娘就往里屋走。翟裕良气得不行,不管不顾地抬起手就是一拳,正打到丈母娘的嘴上,丈母娘嘴里顿时鲜血直流,忙用手捂着嘴,一张开手发现门牙被打掉了一颗。翟裕良连看都不看,拽着杜娘,带着两个孩子就走了,杜老伯从镇里买了一堆菜回来,一进屋发现所有人都沉默着,大连桥跟岳父说了经过,杜老伯摇摇头,什么也没说,掏出一根烟点燃,静默着……
回家的路上翟裕良一言不发,杜娘也不敢去问,只知道老公跟母亲之间的隔阂,可能越来越大……
就像翟裕良和丈母娘的关系一样,东北的夏天来的也总是那么不合时宜,翟裕良家,两个孩子已在西屋熟睡,农忙时节已过,翟裕良为了挣些零用钱,很早便起来到社里打工,杜娘在东屋的炕上躺着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