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宫就知道!”贵妃心有预料,听厉苍云这一说,还是心跳如鼓,“你有把握吗?要不,让信阳王先离开京城?”
话落她自己也觉得好笑,现在的结果是云儿和信阳王谋划好的,就是要引起人们对当年事的议论,动静越大,成德帝就不得不为信阳王正名。
这时候信阳王若是在躲出去,之前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。
厉苍云安抚道:“母妃不必担心,一切都在儿臣和信阳王掌控之中,父皇越动杀心,越说明他心虚,没有其他的安排和退路,我们的目的才更容易达到。”
“话虽如此,也不能大意!”贵妃脸色都有些发青,“皇上行事向来狠绝,本宫是担心他抓不到信阳王,会对信阳王府的人下手。对了,过几天就是信阳王老太妃的生辰宴,皇上不会在那天动手吧?”
她和成德帝虽不是真正的夫妻,这么多年下来,她对成德帝的行事作风也算是了解,对他的心思一猜就中。
厉苍云笑了笑:“儿臣和浅浅也想到这一点了,会做好安排。”
“你们想到就好,你可千万保护好浅浅,她怀着身孕,受不得半点伤害和惊吓,她若有个闪失,本宫
可不会饶了你!”贵妃一脸心疼。
她也是知道劝不了浅浅置身事外,就只能让云儿看顾好浅浅了。
厉苍云温顺道:“是,母妃,儿臣发誓,就算儿臣死,也一定不会让浅浅和孩子有事!”
“别乱说话!你也不能有事,若不然本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?”贵妃嗔怪地说。
“知道了,母妃。”厉苍云轻笑。
母子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,等到贵妃的情绪完全平复下来,厉苍云才离去。
不到半个时辰,外头响起通传声:“皇上驾到!”
贵妃心中有数,不惊不惧起身相迎:“臣妾参见皇上。”
成德帝先咳了两声,才哑着嗓子说:“爱妃不必多礼,起来吧。”
贵妃起了身,从内侍手中将步履蹒跚的成德帝接过来,扶到榻上去倚着,这才说:“皇上有什么吩咐,让内侍过来传一声就是了,怎敢劳动皇上亲自过来。”
说起来成德帝有数年不曾踏足后宫,偶尔要后妃们陪着说话,也是把人召了去。
“朕横竖也没多少日子好活,能动就动一动,若不然朕这身子是越发虚了。”成德帝喘着说。
贵妃看着他那灰白的头发,瘦的皮包骨一样的手,和
颧骨高耸、眼眶深陷的脸,心中不免起了一丝悲凉。
美人迟暮,英雄末路,向来是无奈,何况成德帝还算不上英雄。
成德帝咳完,抬头看看贵妃,说:“朕这几天都在想,是不是有些人天生得上天垂怜?朕吃了那么多丹药,不但没能长生不老,反而比普通人衰老的更快,爱妃从不服用丹药,也不疼锦衣玉食,却依然容貌绝美,不显老态。相比之下,朕做的那些事真是可笑!”
贵妃面色无变,轻声道:“皇上取笑了,臣妾蒲柳之姿,不敢在皇上面前托大。”
成德帝呵呵两声:“朕只是心有感触,与你说几句贴心话,并非有意试探,你不必担心。”
贵妃行了一礼:“臣妾惶恐。”
“罢了。”成德帝摆了摆手,“你一直恨朕,朕知道无论做什么都不能补偿你。不过朕是真的喜欢你,从年轻时候到现在从未改变,哪怕用了手段将你留在身边,朕也从来没有后悔过。”
贵妃的脸色有些发白,从成德帝的话里,她听出了另一层意思,心也往下沉。
“朕想长生不老,也是想能与你多做几年快活夫妻,不想事与愿违,如今朕行将就木,就这般
与你阴阳永隔,朕心中着实不甘。”成德帝忽然抓起贵妃一只手,直直瞪着她,“等到朕大去,贵妃就来陪朕可好?”
贵妃的心猛地跳了一下,瞬间脸无血色:皇上居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