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区的姑娘来说,更是苦不堪言,农活什么都不会,生活状态的极度反差,让我常常委曲地偷偷流泪,爷爷奶奶再怎么心疼我,也抚慰不了我心里的悲哀,让我对生活很悲观,对人生也很失望。我也搞不明白,在这穷山恶水的荒芜土地上,怎么出了我父亲这么个高材生?”
张秀兰:“穷乡僻壤出才人嘛!你父亲是家乡人的骄傲。”
范金珠:“父亲之前是家乡人的骄傲,可是他受到冲击,让我也跟着吃苦受罪。田里农活全是体力活,还真是不好做,刚开始做的是简易活,慢慢地接触技巧活,我也不在乎工分,能挣多少是多少?口粮是队里分好的,吃菜方面由奶奶操心着,不过都是自己种的蔬菜。”
张秀兰:“这我能理解,毕竟你从小享受着优越的条件,反差之大肯定受不了。七七年国家恢复高考,你参加了没有?”
范金珠:“唉!说到这茬,我后悔得肠子都青了。当时奶奶还喋喋不休地说我父亲如何地努力求取知识,可我作了有力的反击,说正因为父亲的努力求知,才成了知识越多越反动的典型,这话把奶奶噎得直翻白眼。而我这幼稚的认知,也让自己彻底地消沉,白白浪费了许多空闲的时间,如果听奶奶的话,用书本知识来充实,高考也许会搏一把,结果把课本知识都丢弃了,哪还有底气去参加高考。也许我是遗传了我母亲的基因,屈服于残酷的命运,目光短浅地认定了知识无用。”
张秀兰:“你父亲应该得到平反?”
范金珠:“父亲获得平反也比较晚,虽然返回宗教机构晋升了职称,但只是学术,没有官职,怎能改变我知青的命运?”
张秀兰:“这倒是。那你什么时候返回的?”
范金珠:“还不是随最后的知青返城政策,我才回到父亲身边。”
张秀兰:“那给你分配了什么工作?”
范金珠:“如果就凭我当时的学历,只能分配在街道里弄的集体单位。好在有外公这层关系,被安排在一家国营的科研单位,但也只能是一名普通的助理工,没有过硬的学历,也没资格公派进修,就没能力去考取职称,碌碌无为地作为一个普通科研成员,一直到退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