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凤美接着又叙述下去:
高中让读了,小叔倒没什么情绪反应,可父亲的反应大了,对她总是虎着脸,动不动就骂她良心让狼给叼了去,责备说:“叔叔已经很苦了,你还幼稚不懂地往他伤口上撒把盐,不让读书又怎么啦?哥哥姐姐不是也没读高中吗?他们也不是照常过日子吗?对自己的亲叔叔这么绝情,你就这么狠得下心?”
父亲的埋怨,金凤美也不怎么往心里去,毕竟是亲生父亲,埋怨是父亲的权利。她心里似乎还有点委屈,是因为小叔的问题,让她进入了其他班同学都鄙视的六班。在她眼里,人长得怎么样无所谓,被人称作为坏人就是最苦恼的事,小叔成了坏人,还影响到她,让她在其他班的同学面前抬不起头,觉得老天对她不公。
所以她心里暗暗下决心,在学校里一定要好好表现,让同学们对她改变看法。她喜欢唱歌,常跟着收音机或田头的广播喇叭里的歌曲唱。她的嗓子很高,声音很甜美,让她很幸运的是学校组织歌咏会,让各个班级选派歌手,她觉得机会来了,就积极报名。歌咏会上,她上台一首陕北名曲《山丹丹开花红艳艳》,嗓子一亮开,惊艳了全场所有师生,最后的高腔竟迎来了雷动般的掌声。
打那后,她那“金嗓子”在学校出了名,内外有别的是,在学校她没名次,可代表学校参加了教育系统的歌咏比赛,为学校赢得了“一等奖”的荣誉。
然而世事捉弄人,高中毕业后的工作分配又让她困惑了,在家兄妹排列中,她论到的是去农村插队,父亲的埋怨声又来了:“如果当初你不跟小叔断绝关系,还不是能安排工作?让你任性,现在后悔了吧!”
金凤美当时对父亲的埋怨不往心里去,现在面对将要去农村插队,就开始往心里去了。这人的命运怎么就那么的离奇呢?之前的因和之后的果,看似荒谬却又是那么符合逻辑,因果关系竟是那么严丝合缝。
她觉得愧疚小叔,又觉得无脸面对,欲哭无泪,精神郁闷的她躺在床上吃不下东西。就在她一筹莫展、无法自拔时,小叔过来了,安慰说:“凤美,不要苦恼,小叔不会让你去插队的。”
她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,小叔有什么能耐去争?
小叔见她望着怀疑的目光,笑了笑说:“你起床先吃饭,饭后小叔陪你去知青办。”
似乎是一帖灵丹妙药,金凤美猛地有了精神,起床漱洗赶紧吃饭,稍稍装扮一下,跟着小叔来到了知青办,小叔进门理直气壮地说:“我家凤美不能安排插队落户。”
知青办的人鄙视金东祥,说了许多难听的话。
金东祥把户口本扔给他们,说出了理由:“你们看清楚,金凤美是我金东祥的女儿。”
知青办的人拿起户口本一看,傻眼了,但似乎有点不服气地说:“她只不过是过继给你。”
金东祥反驳:“过继就不能称为女儿吗?这上了户口本法律就认可,我倒要问问,是你说了算还是法律说了算?”
金东祥这一反驳,知青办的人哑了,不得不把金凤美的资料档案抽出来转交给就业办。
难题解决了,全家都很开心,说是要庆贺一下,大家就张罗起饭菜来,在饭桌上,金龙祥喝了一口小酒谢了声兄弟后,眼睛转向了女儿:“凤美,你说小叔好不好?”
她眼眶有点湿,动情说:“小叔是世上最好的人。”
金龙祥就紧接着逼:“那还不改口叫爸爸!”
这让她噎住了,情感一下子转不过弯来,心里已经认可了,可嘴上改称呼还有点不适应,涨红着脸,嘴巴动了动还是出不了声。
这时金东祥说话了:“老哥,你就别难为丫头了,她习惯了叫小叔能一下子改口得过来?再说我听惯了她叫小叔,换叫爸爸也一时适应不了,爸爸和叔叔本就一个级别的称呼嘛!就别勉为其难了。”
金东祥恰到好处地给予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