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笑着,旁若无人地审视林晚。
林晚握住腰间的西洋剑,云淡风轻地笑了。
一人咧嘴道:“林公子,瞧你这细皮嫩肉的,真能于百余盐贩中取贼首首级?葛守备怕不是吹嘘?”
另一人不耐烦道:“每次出海,总淡出鸟来了。既然不信林公子的能耐,那就比划比划嘛!”
曹谌笑道:“这俩浑小子,是现下营里年轻一辈中的扑击高手。林公子,如此海景不可辜负,露上几手?”
林晚笑道:“晚擅长西洋剑术,并不擅长扑击,倘若对上了,大概占不了上风。何况这里系水师,还是多多演练鸟枪和箭术吧!”
曹谌奇道:“哦?西洋剑术?”
“是的。”林晚抽出了具有环状护手、像大型绣花针一样的狭长刺剑,解释道,“我之剑术,名为‘迅捷剑术’,建立在几何数学的基础上进行招式的描述和教学,杀招为‘死亡之舞’。”
曹谌等人听了个一头雾水,均一脸茫然。
地板流之一霍霍挥舞着一柄雁翎刀,舔了舔嘴唇说道:“世人皆言,西洋之术,奇瘾技巧尔。然西洋火炮一炮糜烂百里,可见世人或为井底之蛙。西洋火炮之利不言自明,剑术呢?我兄弟亦想见识见识。一寸长,一寸强,也别提什么扑不扑击的了,咱们以刀会剑,以中对西,点到为止!”
林晚思索一番,抱拳道:“以和为贵,适可而止。请!”
“请!”
当下众官兵围成一圈儿,空出中心场地,供两人比试。
曹谌“开始”的话音未落,地板流砰然而至,手中大刀大开大阖,转瞬间耍了数十个刀花,但听得海风呼啦啦作响,如一团氤氲的光雾般将人团团围住。
曹谌等人心提到了嗓子眼,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忽觉眼睛一花,一道迷蒙的身影绕一个诡异的圆如影随形地走位,初听得“死亡之舞”四字,随后“叮叮当当”之声不绝于耳,最后“哐当”一声,一柄明晃晃的大刀重重跌落在甲板之上,一柄狭长的刺剑已经架在了地板流的脖颈!
曹谌愣道:“什、什么情况?”
地板流之二大惊:“大哥!”
众官兵一片哗然,亦有人不计较输赢,大呼过瘾,连声喝彩。
地板流惊了好一阵子,颤一推脖间的刺剑,落寞说道:“我……输了!西洋‘奇瘾技巧’,名不虚传,在下心悦诚服!”
曹谌等看林晚的眼神变了。
林晚收剑笑道:“地板流兄弟,你们武艺不差,晚之胜胜于轻灵,或曰:出其不意也。如果真在战场上对上了,谁胜谁负仍未可知。再说了,现在是火器的时代,冷兵器再利,也利不过枪炮啊!”
“至于中西剑术孰强孰弱,晚以为,中华剑术源远流长,博大精深,自然远胜西洋剑术。然两宋以后,剑成为文人附庸风雅、卖弄花拳绣腿的工具,可用于实战、可用来杀人的剑术逐渐失传。而西洋剑术,实战性越来越高,是以晚方习迅捷剑术。”
就在这时,一群海鸟惊惶而过,海风凛凛,远方升起了滚滚的黑烟。
手持千里镜的瞭头来报:“曹游击,林公子,正东方向有异常情况!”
林晚、曹谌迅速来到瞭望口,顺着瞭头所指的方向一望,简单测算了一下距离,神色都很凝重。
曹谌道:“正东二十里处似有大船起火,林公子,我们只有八艘赶缯船,要不要过去一探?”
“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?”
林晚放下千里镜,眸光熠熠。
曹谌宛如吃了一颗定心丸,马上下令:“船队调头,跟随首船,满帆加速!”
旗牌官用力挥舞着旗帜,八艘赶缯船便全部调转方向,扯成满帆,向正东方向急行。
忽有大风自北方刮来,有如神助,适时风帆高扬,船头劈开海浪,在阵后留下一波波长长的划痕。
耳边的炮声越来越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