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大厅,神色平静,他自然听到了外面的嘈杂,不过他并没放在心上,他从做出这个决定开始,便已预料到这种情况。
甚至。
外面的侍卫都是他特意安排的。
郭旦看了眼外面,不由唏嘘道:“你这一下可是把博士学宫的人都得罪完了。”
秦落衡笑着道:
“他们若真的有才有德,也不至于来我这叫门了,我的筛选方法虽然有些严格,但若真的有才能,一定不会被筛选下去的,他们若非对自己没自信,何至于此?”
郭旦看了秦落衡一眼,嘴角一抽道:“他们没多少才能,这不是世人皆知?但以往朝堂上又有多少人愿去拆穿?你这做法,却是直接把他们的遮羞布全部扯下来了,他们不急才怪。”
秦落衡正色道:
“大秦眼下并不安稳。”
“其中一环便是这些儒生,他们只在意个人得失,全然不看大政得失,与其继续放任,不若直接将他们的真面目拆穿,这样也能减少他们对底层民众的蛊惑作用。”
“至于他们的嫉恨。”
“我倒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。”
“不遭人嫉是庸才。”
“儒家一直跟我不对付,儒家在地方的影响力很大,而且博士学宫中儒生太多了,若放其畅通无阻的参加盛会,以儒生的数量,恐怕会主导这次盛会,那这次大议就失了意义。”
“文明立治,事关华夏安稳大计,甚至有可能影响上千年,岂能因这些宵小而虎头蛇尾的收场?我既然奉了陛下诏令,自然要倾力而为,岂能让这些人坏大秦大事?”
“再则。”
“我为这次盛会付出了太多。”
“若弄出一场让天下士人啼笑皆非的闹剧,那不仅是我秦落衡会名声扫地,大秦的名声同样会一败涂地,大秦本就在六地名声不佳,若是这次盛会出了差池,那才是真的害国害己。”
“我秦落衡岂敢因一己之私,就全然不顾大秦的名声?”
郭旦深深的看了秦落衡一眼。
点头道:
“你这次的确下了血本,且不说已经传名出去的松烟墨,就说那纸张,就已是价值连城,还有那沙漏、扩音喇叭,这些几乎都是第一次显露人前。”
“就算这次盛会失败,大秦的名声也不会差到哪去。”
秦落衡沉声道:
“这次盛会只能成功,不能失败。”
“大秦接受不了失败的后果,天下士子本就跟大秦离心离德,若是这次不能挽回天下士人之心,今后这些士人恐怕会更加反动,若是他们跟六国贵族沆瀣一气,那天下想安稳都难了。”
郭旦道:
“你想好怎么弄了吗?”
“这次来的士人数量高达千人,这么惊人的数量,已经远胜当年稷下学宫的规模了。”
秦落衡迟疑片刻。
摇头道:
“没想好。”
“这事由不得我。”
“我虽然经历不少,但就算再博闻强识,也比不过这些名士,我何以敢去引领这些士人,我能做的,只是尽可能让士人的关注点集中到文明立治上。”
“至于最后能归纳出什么,我自己也不得而知。”
秦落衡并没说谎。
他自认没有引领整个盛会的能力。
而且。
这次来的士人鱼龙混杂,他们很多都对大秦抱有敌意,而他想要做的,便是通过这些人对秦廷的攻击,以此来获知大秦政策的缺失,进而给秦廷提供一定修复的办法。
最了解你的人往往并不是朋友,而是你的对手。
秦廷的对手很多。
除了六国贵族,还有不少士人。
若论危害,这些士人并不弱于六国贵族,甚至危害性方面,其实比六国贵族更强,这些士人以往居住在地方,对大秦各方面看的更加透彻,他们的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