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尉卿杜启依旧不服。
“万一他们暗中勾结皇室宗亲,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?”
太常卿苟或却颇为不屑。
“大将军只说想新法子,谁能保证万无一失?”
太尉卿杜启还想争论,梁昊却拍了拍腰间的宝剑。
两人顿时闭上嘴。
他们都是梁昊一党,如今彼此争论,自然被人视作表忠之举。
梁昊随即表态。
“太常卿言之有理,此法暂且留作备用。接下来到谁发表高论?”
其余九卿纷纷陷入沉默。
他们虽然都身居高位,却也只是身居高位。
梁昊干等好一会儿,太学卿秦褚总算站出来打破死寂。
太学卿秦褚的嫡次子,正是北郊营小统领癫狗将军秦亥。
天风山攻陷北郊营,癫狗将军名义上战死。
杀子之仇,自然愤恨满怀。
“启禀大将军!天风山反贼之所以肆无忌惮,皆因直隶府军兵力不足。”
梁昊有些不耐烦。
“这一点众人皆知!”
太学卿秦褚开始摇头晃脑。
“臣以为,应当扩充直隶府军,重建东郊营与北郊营,每营上万人……”
梁昊直接打断他。
“太学卿还是别以为了,扩充直隶府军为长远计策,远水救不了近火。”
太学卿秦褚顿了顿,语调变得十分小心。
“那臣算言之有理吗?”
梁昊无奈道:“姑且算吧!”
太学卿秦褚如释重负,仿佛瞬间就将杀子之仇抛诸脑后。
有了这两个标准示范,其余九卿开始大胆建言。
稍微正常一点的法子,是通过悬赏、利诱等方式,暗中分化天风山反贼。
比较荒唐的是太仆卿甄淮,竟然有人提议到邻国招募佣兵,声称只要花钱就可以了事。
太史卿马偲最离谱,搬出史料典籍,论证与天风山反贼头领联姻的可行性。
此言一出,引来哄堂大笑。
这已经不是颜面扫地的问题,反而像是大蕤朝廷向天风山投降称臣。
刘丕却没有笑。
九卿之中,太常卿苟或主动效忠刘丕。
太仆卿甄淮与太史卿马偲,都算是自己人。
招安,雇人,联姻。
他们三人想出来的法子,看起来都十分荒诞,偏偏又让人挑不出什么大毛病。
言之有理与行之有效,核心区别便在这里。
反观其他九卿,说的几乎全是废话。
面对气势如虹的天风山,扩军、悬赏、利诱等法子纯粹是过过嘴瘾。
梁昊忍不住骂起来。
“全都是一群酒囊饭袋,倘若还想不出好法子,那就能只能按昨晚计策。”
九卿纷纷表态:“臣等谨遵亚父大将军之命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就说说凑粮饷。列位九卿,每人凑十万两银子作军资,不算多吧?”
太常卿苟或乞求道:“亚父大将军,臣囊中羞涩,实在是凑不出来啊!”
一时之间,其余九卿连接诉苦附和。
大殿很快热闹起来。
梁昊拿起佩剑,带鞘杵到地上,发出尖锐的金石撞击声。
“反贼当前,且不说诸位在皇城的产业,就是天榜银铺的存银,也绰绰有余。”
九卿不敢再开口。
梁羡似乎慢了半拍,跨步出列,抱拳行礼。
“父亲大人,末将愿意率领两千守军,赶往北郊与天风山反贼死战,将功赎罪!”
梁昊笑道:“你不是天风山反贼的对手!”
“末将即便全军覆没,也会尽力帮朝廷争取时间。”
“这与送死何意?”
“方青率领朝廷一万大军,数倍于天风山反贼。就是因为人人惧死,导致进攻拖沓,兵力一点点被消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