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正阳哥一起给你带过来。”
老太太扶着桌子坐下,望着楚闻瀚直摆手道:“我还不饿。你们吃吧。”
“这都中午了,您怎么能不饿呢?随便吃点什么也好。”
“不了。我胃不好,也吃不了多少。不饿,你们年轻,得吃好点。”老太太很坚定地摆着手。
“要不等会儿正阳哥买回来,咱们一起吃点吧。他这个人是开小吃店的,就怕人不吃他的饭。
“那好啊。不过,我带着干粮呢,饿了,我会吃的。小伙子就别管我了。”
楚闻瀚诺诺着,不再说什么。
夏正阳端着两碗面条过来,放在桌上,抱怨道:“就这些,别的什么都没有,又贵得要死。”
楚闻瀚没有说什么。
“这里就这样,二十年都没变过。”老太太淡然地道。
楚闻瀚大为诧异地到:“二十年?您在这里吃饭有二十年了?”
“是啊,二十年了。不过,我没有在这里吃过一回。”
夏正阳和楚闻瀚相互看了看,一脸莫名的样子。
老太太好像对他们发生了兴趣,问道:“你们这是去看谁啊?”
夏正阳和楚闻瀚面面相觑,又一起疑惑地看着老太太。
“嗨,这没有什么。你看看这饭馆里的人,大多数都是上那里去的。”
楚闻瀚和夏正阳回头看了看周围。
人们在吃着饭。
几个吃完饭的人在那里闲聊着。
他们的表情自然平静。
楚闻瀚和夏正阳回过头,注意地看着老太太。
“你看,这没什么。十个指头使出来还不一般齐呢。谁家碰不上个灾啊难的。哦,你们快吃吧,一会儿就凉了。面凉了不好吃。”
楚闻瀚和夏正阳开始低头吃饭。
老太太望着门外,像是神往着什么。
“奶奶,您是要去看谁啊?”
老太太扭头,脸上露出喜悦的笑,很深沉的说:“看我儿子。”
“您儿子?您来这里都二十年了?那他?”
夏正阳拉了拉楚闻瀚,示意他不要说。
老太太看见了,对夏正阳笑笑,“我都说了没什么。不管他干了什么,他都是我儿子。开始是死缓,后来改成了无期。无期啊,就是没有期限。我是有期限的,过几年谁来看他呢?他爹娘死得又这么早。”
“奶奶,您不是他……”
“我是他娘,可不是亲生的。他亲生的爹娘是Y派,下放到我们那里,不知什么事,突然两个人就一起自己……唉,他们走了,留下这么个孩子。我和老伴啊,一辈子没有孩子。那时候他还小,就认他当了儿子。跟亲生的一样。谁知道这孩子心里老藏着事情,要给他亲生爹娘翻案。眼看就差不多了,可是出事了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那年啊,闹洪水。我们那里新建的一个水库塌了,死了很多人。查来查去,说是他破坏的。最后判了死缓,后来变成了无期。”
“您儿子破坏水库?”
“没,没有。绝对没有破坏,水库是他设计的。他是工程师。”
“哦……”
“您就一直探望了他二十年?”
“是啊。我也不想知道水库塌了是谁的错,不过他总是我儿子。二十年来,没有断过。他最爱吃我烙的油饼。”
老太太打开自己腿上的旅行包,展示一袋子用塑料布包着的,有些黄灿灿的油饼。
夏正阳和楚闻瀚认真地看着。
“你们看看,他最爱吃了。每次啊,我都给他烙,能多少就烙多少,有时候一个月一回,有时候两个月才让看回。”
老太太慢慢地拉上履行包的拉链。
“可是,我真不知道,我还能给他送几回。”声音突然变得沙哑而苍凉。
楚闻瀚和夏正阳神色黯然。
老太太突然无声地笑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