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时,向来是武州百姓最安逸的时候。刚过响午,黄昏尚远,风儿和阳光都正好,百姓闲来无事,便三三四四坐在一颗树龄不小的荔枝树闲话家常。
“你们听说了吗?武七山昨天出现大批翅膀有一丈长的大鸟。”一个身着粗糙深色布衣庄稼汉吃着荔枝,向众人转达自己听到的消息。
“早就听说了,我们家的张武昨个正好上山采药,他都亲眼看到了。”一个中年妇人摘着晚膳用吃的青菜说道。
“从未水来的说书先生说了,那是大鹏,是一种象征着吉祥如意的神鸟。”一个总角女童用稚嫩的声音告知众人自己刚刚学得的知识。
“吉祥如意?这么说,神鸟出现在武七山,预示武州好事将近?”庄稼汉对吉祥如意很期待。
“可不吗,上次神鸟出现武州还是在几百年前,你们知道几百年前神鸟出现后,武州发生了什么吉祥如意的事情吗?”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女接过话头,道。
“发生了什么?”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抽了一口水烟,慢悠悠喷出一口烟雾,问道。
“齐皇后诞生了。”少女给出了答案。
“齐皇后?就是未水来的先生说的那个允许女子参加科举进入学堂的齐皇后?”总角女童显然很好学,将先生所教授的知识都记住了。
“那算什么了不起的人物,让女子参加科举,还能当官?简直是胡来。”庄稼汉显然对齐皇后的功绩不认可,“女子就应该在家里洗衣做饭。”
“大叔,不如让男子在家都不穿衣不用膳,可好?”少女带着几分愤懑看着庄稼汉,问道。
“那怎么行!冻死了饿死了咋办。”庄稼汉显然对少女的建议不认可。
“既然男子也要穿衣用膳,凭什么洗衣做饭就成了女子一个人的事情?”少女对庄稼汉将女子与洗衣做饭捆绑在一起非常不满,“未国是大家的未国,凭什么参加科举进入朝堂就变成男子的特权。齐皇后允许女子参加科举后,近一半的进士都是女子,说明女子的学问并不比男子差。女子进入朝堂后,对政事的处理雷厉风行、得心应手。齐皇后开创的盛世里,也有女子的一份功勋,说明女子也可以对国家建设作出巨大的贡献。让女子当官,怎么就是胡来了?”
“反正就是胡来。”庄稼汉对少女有理有据的反驳无言以对,涨红着脸嘟囔着坚持自己的观点。
“我们家献儿从小就比兄长梗儿聪慧,要是女子可以参加科举,那可是好事。”中年妇女听到女子可以参加科举,想到家里优秀的女儿,仿佛看到全家致富的希望,脸上因为兴奋泛起了红光。
“乱七八糟。”白发苍苍的老人把水烟筒重重在地上敲了一下,吹胡子瞪眼道:“让女子进入朝堂成何体统,那是女子该待的地方吗?”
“祖父,未水来的先生说,不让女子进入朝堂,是对女子的偏见。柏儿也是女子,祖父是不是对柏儿也有偏见不疼柏儿了?”总角女童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祖父,小脸委屈巴巴说道。
“祖父疼柏儿。”老人显然很疼爱孙女,忙安抚道:“朝堂不好,柏儿不要去。”
“可是祖父不是天天表扬张爷爷家的问哥哥,说他进入朝堂是光宗耀祖吗?”总角女童歪着小脑袋,对祖父前后矛盾的言语表示困惑。
“那不一样,男女有别。”
“为何就男女有别。”女童执着追问着。
“男女天生就注定不一样。”
“可是男女天生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,哪里不一样?”女童依然没明白为何男女有别。
“柏儿只要记得男女不一样就好了。”老人词穷,只好给孙女一个生硬的定论。
……
很多时候,人们坦然接受一项规则,并非是觉得这项规则合情合理理应如此,而是他们没有想过,可以有其他规则。当人们发现,原来可以有一个截然不同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