渠江汹涌南下,浪花澎湃!
江畔却已人去楼空,风平浪静!
唯有一座亭台耸立,明证着曾有两位当世枭雄,在此谈笑畅饮!
一位引弓蓄势,箭指天下!
一位从容不迫,以家取国!
陆远已经收起强弓,纵马回归军阵!
刘焉却是被扣押同行,即将到皖城喝鸡汤!
刘焉神色变幻,似乎依旧难以置信!
只是这般谈判结果,着实远远超出了他的预判!
他怎么可能被绑架?
他此番前来,手持长短两策,又有益州民心相随,可谓准备充足!
益州民心,可让陆扒皮投鼠忌器,不敢对他妄动刀兵!
粮食相赠,可解陆扒皮短期图谋,让扬州军偃旗息鼓!
长安谋划,可与陆扒皮长期合作,直接打发走扬州大军!
其中最好结果,自然是如他所愿,陆扒皮得了粮食,去寻徐州晦气!
稍差一些,也是陆扒皮不讲信誉,得了粮食,依旧赖在他益州不走!
最差结果,是陆扒皮一意孤行,执意对他益州动手,坏了他的长安谋划!
不过陆扒皮虽然穷凶极恶,但南北转战,绝非无脑之辈!
无论如何,都不该对他下手!
徒增凶名以外,还要面对滔滔民怨!
这是他敢于孤身前来的原因,也是他始终从容不迫的底气!
此刻陆扒皮也的确没对他下手,却要把他送到皖城喝鸡汤!
似乎根本不在乎他的长短两策,以及益州民心!
反而以一州州牧,天下武职第一人,如此位高权重的身份,行盗匪绑架之事!
好似根本不在乎滔滔民怨,以及徒增凶名,就是要执意破了他心中底气!
这算怎么回事!
刘焉见着马车已经备好,陆远正在交代一群老卒送自己前往皖城,终于忍不住心头疑惑,仰面高喊:“将军,老夫终究为一州州牧!你该给老夫一个明白,或是一份体面!”
言外之意,没有明白,就是体面!
如果这么稀里糊涂地被送到皖城,他宁愿体面一死!
心生死志之人,无人可拦!
“事不可违,使君何必徒劳伤神!”
陆远和颜悦色:“使君之策,的确不凡!无论粮食还是长安,都与我扬州手段相仿!无非重饵相诱,调虎离山!不过使君忘了自身处境,究其本质,就与我扬州截然不同!”
刘焉老脸错愕,语气淡淡:“愿闻其详!”
“权谋手腕,终究需以利刃相辅!”
陆远若无其事:“我扬州开门揖盗,调虎离山,自有伏虎手段!可使君调虎离山,却被我扬州兵临城下,难道不怕葬身虎口?昔年晁错,计谋何其惊艳!可手中没刀,终究只是枉然!”
刘焉怔了怔,忍不住连连喘了几口粗气,似笑非笑:“将军兵锋正盛,自然可以小觑我益州刀兵!可将军如此身份,行事却如同匪类,颜面何存?”
这也是他心中疑惑!
陆扒皮嚣张跋扈,无视他益州兵马,实属正常!
以昔年晁错举例,自然也无心与他联手,共谋长安!
只是陆扒皮在乎民心,怎敢如此行事!
丢了颜面,天下谁人认他!
“颜面?”
陆远忍俊不禁:“使君是务实之人,怎么会有此书生言论?使君祖上,每每被楚霸王追杀,都要先将长子踢下马车,那时颜面何在?”
刘焉老脸一绷,怒不可遏!
高祖这点破事,的确不堪回首!
可恨陆扒皮这厮当面提起,他却终究无言以对!
“使君以为,渑池之会,蔺相如颜面如何?”
陆远唏嘘:“蔺相如完璧归赵,劝赵王渑池赴约,逼秦王击缶,都为赵国颜面!秦国丢了颜面,却借渑池之会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