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州府衙
黄公公细品着茶,令狐少瑜一旁站立候着。
黄公公过了半晌突然问了一句:“听说督察院杨言庭的案子是你办的?”
令狐少瑜心里一咯噔,当下也不含糊,只道:“这是卑职与北镇抚司殷杀烈一同办理的。”
黄公公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令狐少瑜,慢慢道:“你不用紧张,这件案子办的不错,可惜啊你们的手太重了点,杀了他们全家,说起来还是有点过了。”
令狐少瑜心中一盘算,便不动声色的继续道:“锦衣卫不就是如此吗?心不狠一点,手不重一点,是做不了锦衣卫的。”
“我听说杨言庭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女儿,也是你下的手?”黄公公继续试探性的问道。
令狐少瑜心里边知道,这定然是殷杀烈搞的鬼,一个小女孩,他司礼监的公公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,便也道:“没错,是卑职动的手,丁大人当时也在场。”
黄公公心中暗暗道:“你倒果真是滴水不漏,什么事都能扯得上旁人,也不简单啊!”便只能叹了一句:“不愧是锦衣卫的冷面千杀!”
二人气氛正降到一个微妙的临界点时,府外一阵吵闹和脚步声冲了进来。
胡海臣大步流星的冲了进来,守卫都是苏州府的衙役,没有一个人敢拦住他。
胡海臣带着一股怒火冲了进来,令狐少瑜见状,立刻拦在了跟前。
黄公公倒是不急不躁,慢慢问了一句:“胡大人,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?我不是说了吗,你的事了了,安心当你的差就是了!”
胡海臣冷哼了一声:“钦差大人,你既然是来苏州府调查丝绸和盐税一案,你一不问下官案情,二不查看证言卷宗,三不理会当地民意,这七八日以来只一个劲的问下官与京城中和谁有过往来,下官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,钦差大人怎么敢说下官的事情了了!”
令狐少瑜见二人所谈是机密之事,便立刻道:“卑职在门外候着厂公!”
黄公公立刻冷声了一句:“不用走,那么多人给你作证,你今天就侯在这儿给我作个证吧!”
令狐少瑜退到一旁,黄公公反倒是悠然的坐了下来,问道:“胡大人,你想来说什么?”
胡海臣怒目一睁,声音非常宏亮道:“下官要说的有两件事,一是丝绸二是盐税!丝绸一案,有人假借改稻为桑一策在江浙两省兼并土地、大批的百姓流离失所,稻田均被低价买走,这其中和谁有关系没关系一查便知。盐税一案,在下与布政使孙有道大人,按察使刘文柄大人一共所收税银四百万两有余,可奏上朝廷之时只有两百万两,剩下的两百万两我想不会凭空消失了吧。”
黄公公也不急躁,只道:“你说的两件事咱家都清楚了,丝绸一事,却有些大户低价购买良田,不过你安一个兼并土地的罪名未必大了点,这件事咱家自会报上去请圣上裁决。至于你说的盐税一案,纯属子虚乌有,两百万两税银可也有你胡海臣签的名字。”
胡海臣冷笑一声:“公公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,这两件事一查便知,公公为什么不查呢?”
“放肆,我查不查的用你来多嘴,你不过是一个知府也能教训到我的头上?”黄公公突然勃怒道。
胡海臣全然不怯,只道:“公公不肯查,那下官也别无他法,只能是把拿到的证据亲自奏到京城,请圣上裁决了。”
黄公公笑了笑道:“就你一个知府?莫说见圣上了,怕是内阁的门你都进不去。”
“事在人为,既然黄公公不愿意查,那下官就自己想办法了。这苏州府的几十万百姓可都还在等着下官一个交代!”胡海臣怒道了一句,立刻转身。
“站住,胡大人,咱家可给你留着面子,你不要不知好歹,杨言庭怎么死的你清楚吧?若是想步他的后尘,咱家可以成全你!”黄公公突然眼神凶悍起来,说出来的话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