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锦安未曾想到,这句话出自挚友的口中。
两人友情彻底决裂,看着面前病态的男人,他从未见过,玄禹泽如此偏执癫狂的模样。
曾经深宫之中的陪伴,不过都是他虚假的欺骗。
这才是真正的他,大禹颠沛流离的质子,怎么可能,甘愿跟他这个大霓的王爷做朋友。
一个众星捧月的存在,另一个低入尘埃,他们始终是两路人。
哪怕没有白阮,他们的人生轨迹也是不同的存在,更不可能做永远的朋友。
苏锦安起身,自嘲的笑着,“玄禹泽,算小爷当初看走眼了。”
他转身离开木屋之内,终究同皇宫中别人一般,看他像疯子。
那些传言,他曾经不信,可现在却深信不疑。
屋内再次只剩下玄禹泽一人,他把白阮小心翼翼放在床榻上,
又细心的把棉被盖好,满足的露出笑容,“白姑娘放心,我一定会找回你的魂魄。”
几个黑衣侍卫从窗口跃入,纷纷跪在地上。
“主上,属下们打听数日,打听到可以让白阮起死回生的办法了。”
“什么办法?”他一边整理着女孩的秀发,抬起眼皮看向向黑衣侍卫,“支支吾吾做甚?”
“听闻南山寺有活佛修行,主上可以去看上一二,不过您因为白阮,与苏锦安决裂,恐是大霓帝会猜忌。”
侍卫垂头,余光看向未曾认真听的玄禹泽。
“镇国将军一家被刺杀,这件事大霓帝王正在调查,我们的计划需要提上日程了,主上切莫因为儿女情长,耽误大业。”
男人未曾分出分毫目光,给予他。
冗长的安静占据屋内,只剩下木梳抚过女子秀发的声音。
不知过了多久,玄禹泽给床榻上的女孩梳好发髻,这才堪堪开口,“交待你们的事,就给我办成这样?”
他起身抽出剑刃,轻轻用剑刃抬起侍卫的下巴,“拜佛便能让她起死回生?你们在开玩笑吗?”
几个黑衣人纷纷跪地,连连磕头异口同声,“请主上以大局为重!莫要因为已死之人执念太深!”
他来回踱步,阴冷的笑声音充斥狭小的木屋之内。
那些死侍态度坚决,倒是惹得玄禹泽怒火中烧。
鲜血溅落在木屋之内,他气喘吁吁丢下剑擦了擦双手。
没有任何事,在他心中比白阮还要重要,如果有阻碍他自然会清除,哪怕是自己人。
又过了几日,那些派出的黑衣人依旧没有进展。
这世上,似乎只有白阮懂起死回生的办法。
她未曾留下师傅的信息,玄禹泽一个凡人,自然查不到白阮的师尊的踪迹。
最终,在大霓下第二场大雪,他决定前往南山寺,求得一法。
人在绝望时,哪怕只有一根救命稻草都会抓住。
玄禹泽此刻,只有这一种最看不上的法子,可以一试。
男人交代好一切后,避开宫侍独自出宫,去往路途遥远的南山寺。
南山寺在大霓边境,一路上颠簸困苦,他未曾喊过分毫辛苦。
等到来到南山寺,早已经是几天后。
大雪覆盖整个山巅,穿着淡薄的玄禹泽,进入南山之中。
一旁侍卫递过拐杖,轻轻抚去玄禹泽肩侧积雪,“主上,南山寺台阶众多,您长途跋涉腿疾又犯了,拿着拐杖吧。”
他摇头,“佛教重地,心诚则灵。”
玄禹泽倔强选择拒绝,让侍卫等在山脚下,独自进入山中。
鹅毛大雪落在他眼睫上,虚弱俊秀的男人,一步一步艰难走上台阶。
台阶直通山巅,每过几个台阶,他便跪在地上虔诚叩拜。
似是佛祖给他的考验,积雪愈来愈大,落在他冻僵的双手之上。
台阶结了冰,玄禹泽走的很是困难,右腿旧疾使得他好几次滚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