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专心致志翻看着花名册的楚泠华没注意到他们两人之间的交锋,她抿了一口陆长风递给自己的茶水,指着面前的画册对他们说:“这家花楼的主人确实是有些巧思,竟然提前把今晚参赛的女子的名目抄录好了。”
柳惟青表示赞同,“今晚一共有七位女子登台,既有今年刚刚挂牌的新人,也有上几届蝉联的名伶,只是不知道的今晚这花魁娘子会是哪位。”
他面前也有一本一样的册子,刚刚已经粗略的翻看过了。
“这几人大约都是花名在外的官伎,平常确实不好接近,”楚泠华将画册翻到某一页展示给他们三人看,“这一位画绮,在这楼里栖身多年,可以称得上是这楼里的丹青妙手了,前几年也得过花魁娘子的美誉,她很有可能今晚中选。”
柳惟青把那本画册翻了一页,指着另个女子的丹青小相说:“我看这一位飞烟娘子,也是很有可能的,她是音律大家,琵琶弹得极好。今年年初才从儋州到了晔城,许多人都想请她上门演奏。”
楚泠华和陆长风看着小相边上那几行介绍的小字,也觉得他说得有理。
旁边的张甫意拿过另一本画册也翻看起来,一会他还要亲自和这几人中的某一位密谈,先了解一下也好。
不过片刻,一楼正厅里响起了阵阵乐声,刚刚那个奉茶的小厮重新走了进来,手脚利落的挽起半墙上的纱帘,更方便客人们的观赏。
楚泠华四人所在的雅舍,正对着楼下厅堂的中线,只见一位水粉色衣裙身姿窈窕的女子走上台来,待她在台上站定,刚刚的乐声便停了。
“三月春夜,花随春暖。主家叫婢子万谢各位贵客今夜登门,”台上的这位女子,声音婉转动听,楼内众人无论坐在什么位置,都能听得清晰,立即给予热烈的掌声。
今晚的表演就这样开始了。
宫中每到年节,也有设宴歌舞,楚泠华从小到大看过无数场,却未见过这样惊奇的。
今晚七位参演的女子都是官伎,均是在教坊司有名目的乐籍女子。她们并不像楼中其他人一样,需要陪酒侍奉宴席,而是专职歌舞表演的。单靠着自己的技艺和声名,便能带给盈倚楼人气。
第一位登场的便是刚刚楚泠华看好的画绮,只见她站在台上,身后有两名小厮立侍左右,扶着一面白绢的屏风。
青衣的画绮娘子向众人俯身行礼,接着便从袖中拿出了丝帕遮住了眼睛,一旁的小丫鬟为她递上了一支毛笔。
竟然是要闭眼作画,观众里窃窃私语起来,更有她的支持者立即叫起了好。
只见画绮转身开始在那白绢上挥笔作画,却又有阵阵的乐声相和,画绮边画竟然还边唱起了歌。
“有意送春归,无计留春住。明年又着来,何似休归去。桃花也解愁,点点飘红玉。目断楚天遥,不见春归路......”这正是一首颂春的小令,女子的声音清丽,众人一时听得也如痴如醉。
一曲终了,大家才想起来去看她那幅画作,见画的正是一幅远山的春景,可以说是歌画相映成趣。
“春若有情春更苦,暗里韶光度......”楚泠华低声哼唱着刚刚小令里的词句,与正看向自己陆长风四目相对。
她低声对陆长风说:“春日苦短,我不想咱们俩人也蹉跎年华。你明白吗?”
陆长风也似有所感,暗地里攥住了她的手腕,说:“我知道。”
接下来几位女子的才艺也十分惊艳,只是相较于画绮都少了几分巧思。柳惟青刚刚提到的飞烟娘子的琵琶也的确弹得好,却也不如她的新奇。
楚泠华等人猜测,今晚的花魁娘子之名,应该就是画绮的了。却听先前那位水粉色衣裙的女子又来报幕,说下一位是今晚最后一人,岑姣姣。
只见台上先是铺了一整台面的画纸,又有乐师在旁,弹起了清越的曲子。
在乐声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