羸弱的少女脸上全是泪水，她被绑在架子上，父亲提着锤子向她走来。
往日里身形伟岸的父亲，此刻真像一座巨山，每走一步，都让她喘不过气。
白清梧听见自己声音颤抖，“爹，这么多年的疼爱都是假的吗？”
眼前的巨人冷笑一声，“女人都是些赔钱玩意儿，要不是你是菩萨转世，早被我丢河里淹死了。”
她第一次知道，父亲每次和自己说话时，眼底隐藏的是什么——是不耐、厌恶、不屑。
她的目光看到人群中几个眼神躲闪的好姐妹，这是她第一次发现，原来自己和她们是那么的不同。
她们的衣服全是补丁，双手粗糙，遍布伤痕，皮肤蜡黄……
而自己，肤色白皙，从未做过家务，被百般呵护，就连村中人，也对自己十分热情……
为什么自己以前注意不到呢？
不是没有注意到，是选择性忽略了。
她站在阳光底下，便自以为是的认为所有人都应该被阳光照耀着。
刻意忽略黑暗中那些张牙舞爪的怪物。
所有的不合理，都被自己的大脑添砖加瓦的自动合理化。
人总会美化自己的记忆。
她想起很小的时候偷听到父母的谈话——“咱家可没钱养那赔钱货，就算她是菩萨下凡，也不能缺了咱儿子的！”
“去找祭司，我们养个菩萨，总得有点劳务费吧！”
……
早有猜测。
却自欺欺人，甘愿做一个快乐的傻子。
在兄长背上止不住的泪，新房中一丝的期待，是她的希望与绝望。
原来，都是假的。
巨人提着铁锤，撬开了她的嘴，白清梧感受到剧痛，是她的牙齿被生生砸碎。
她能听见自己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喊声。
巨人提着铁锤，一寸寸敲断自己的骨头，可不知祭司干了什么，让她只能眼睁睁看着，自己的骨头被一点点敲成碎末。
渐渐的，白清梧觉得疼痛已麻木。
巨人退场，她看见阿兄用钳子夹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杯子走来。
是刚烧化的铁水。
她不断摇着头，阿兄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，他说，“别动，妹妹，一会儿烫到你娇嫩的脸蛋儿就不好了。”
他小心翼翼的将铁水灌入她的咽喉，她想要大声嚎叫，却再也发不出声音。
疼痛，滚烫，后面是什么，不记得了……
再次睁眼，白清梧看见，是文月儿的娘亲拿着帕子细致的擦拭她的脸，她想要叫“娘亲，”却只能张张嘴，口腔已被灼烂。
她的牙齿碎了，舌头也已经被铁水灼烧，混着滚落下咽喉。
她感觉娘亲在用水给她洗了洗肮脏的口腔，一如往日的温柔。
可接着，又在大庭广众下，扒下她的衣服，一点点擦净她身上的血痕。
她不着寸缕，姣好的胴体在明亮的火光中一览无余，那些恶心的眼神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……
但她已经没有力气想这些了，因为娘亲正拿着针线一点一点缝起自己的眼尾、嘴角。
她想起的娘亲的针线活儿是全村最好的，补过的衣服，几乎看不出痕迹。
她想，娘亲大概会把她缝的很好看吧。
娘亲拿出油彩，开始在自己脸上作画，又看她将那件华丽的衣裳穿在自己身上，撒上金粉，在几个村民的帮助下，将自己摆到莲花台上，抬进新建的庙宇。
她觉得自己像个破布娃娃，任人摆弄。
白清梧看见村民们纷纷跪倒在地，对自己进行叩拜，虔诚，充满希望。
没过多久，村中瘟疫真如祭司所言全好了，众人纷纷前去感谢菩萨，没有人注意到她眼角的泪水。
“菩萨保佑今年收成翻倍！”
“菩萨保佑我今年高中！”
“菩萨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