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掌柜可怜,她也可怜,甚至女掌柜哭的比她还要惨。
按李锦溪今日的处事态度,当时在程家村的时候也不该管她的。
程沐楚心脏跳动,仿佛一只平静的鼓面,有人拿起鼓槌在上面飞快的敲打,咚咚咚的没有停歇。
莫名的,透露出一种惶恐不安。一种,对未知答案的惊慌。
为什么,李锦溪眨了眨眼,因为你是小孩子,她是成年人啊。
成年人,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。
“我们沐楚这么可爱,怎么能和掌柜的比呢?”李锦溪忍不住伸出魔爪,抓向对方梳在头顶的圆发苞,鼓鼓的有蓝色发带装饰。这么一拍,小揪揪晃动了好几下。
程沐楚睁大眼睛,她本就因为营养不良身材瘦小,再加上长相稚嫩,显得幼态。最近可能是吃的好了,脸颊处长了一些肉,看起来更加可爱了。
她重复喃喃道:“我和她,不一样。”
李锦溪想了想,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:“当然不一样。”
不一样,她和别人不一样。李锦溪只是说和女掌柜不一样,程沐楚却自动代入了别的话。
顿时,她的心底一瞬间犹如万千朵小花花同时绽放,红的蓝的黄的七彩颜色,刚刚的紧张感已然全都不见了,只留下心情大起大落后嘴巴里呼呼的喘气声。
“这世上之人作恶,情况有很多种。比如,人在绝境中作恶,大多数是被逼的。”
“以大齐的百姓为例,你看这乱世的流寇,总要比盛世多的多,他们因为吃不上饭要饿死了,所以聚集在一起作乱。他们是没有办法。”
“仔细想想,如果我自己是身在那种处境中,也未必就能做个善人,在死亡和良心这两个里面做选择,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难。”
李锦溪了顿,继续道:
“同样的,你身负全家的血仇,如果当时不拦住我的话,这辈子可能就申冤无望了。”
“拦住我,还有一线可能,你做的对。”
程沐楚点了点头,愤恨的说道:“掌柜的条件很好,她既没有饿死,也没有血仇,甚至看起来过的比一般人还滋润。有吃,有喝,有钱花,仍选择作恶,这不是迫不得已,这是纯粹的贪心不足。”
李锦溪又抓了一把小揪揪,手感很快,温柔的教育:“沐楚也要记住了,以后碰到这样的人不要心慈手软。”
“姐姐懂得真多。”
“我已经没有亲人了,姐姐是在那之后对我最好的人。”程沐楚主动把头往前凑,拿着小揪揪在李锦溪手里蹭。
李锦溪想,她也没有亲人了。
以前她还能给爷爷打个电话,来到这个世界后,再也联系不上了。
这么一想,她们真是同病相怜,李锦溪被带的同样眼眶有些发红。
一高一矮,高的长相柔美,眼尾发红有泪,带出一种别样的风情。矮的长相萌萌哒,发丝凌乱,同样也眼眶发红,里面闪烁着兴奋。两个人明明中间隔了一张桌子,却酷似没隔,都从椅子上站了下来,凑在中间位置,挨得极尽。
这画面,搁谁眼里,不是一副美景?都忍不住停下来欣赏一会儿。
除了顾淮,
他打开帘子,站在门口,积攒了一天的好心情都没有了。
“姐姐,我先回去了,不打扰你们了。”程沐楚“识趣”的说道,小身板颤啊颤抖。路过门口的时候绕过顾淮,如看见蛇蝎一般,快速小跑了出去。
“你看你,没事吓小孩子做甚。”李锦溪翻了个白眼,言语中颇有些维护之意。
“小孩子?他只比你小一岁。”顾淮强调。
“那也是小孩子,你看她受了多少苦,身板那么小,明显是营养不良造成的结果。”李锦溪反驳道,她和程沐楚当然不一样,她的真实年龄已经二十好几了呢,真要严格算的话,加上穿书过来的这几年,都快比程沐楚大上一轮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