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就要解开,她急剧挣扎,刚刚还觉得让自己十分卑微痛恨的柱子,此时变得极有安全感。奈何她现在被绑着,武功也没影卫高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。
李三娘的眼睛从柱子上转到门口,内心飞快计算着从这里去大理寺的路程,这期间若是她逃跑,能有几成可能。
水香阁的门朝内锁着,没有打开。
嗯?都要带她走了,门还没打开?
关键时刻,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,李三娘福至心灵,大声道:“我可以加倍赔偿,为自己赎身。”
李锦溪挥了挥手,影卫动作停下,她饶有兴致的问道:
“多少钱?”
李三娘:“三千两。”
李锦溪脸色变冷,说道:“带走。”
影卫继续解绳子,李三娘惊慌失措,身体摆动,咬了咬牙喊道,“别别别,五千两。”
李锦溪惊住了,卖那啥这么赚钱的吗?她刚刚只是诈对方一下,想着能多出个五百两也就不错了。
李三娘见她这副表情,还以为没同意,眼睛漂泪,含恨说道:“六千两,最后的底线了,我全部家当加起来就只有六千两。”
李锦溪伸出一根手指头。
李三娘立刻炸了毛,略显粗粝的嗓音如同锯子般开锯:“什么?”
“你要这么多?”
李锦溪坚定的说道:“一万两雪花白银,一文也不能少。明白吗?”
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李三娘耷拉着肩膀,她摇了摇头,“我没有这么多,把京城的几座宅子抵了,撑死只有八千。”
看,这女人果然还藏了两千。
李锦溪笑着上前,拍了拍李三娘的肩膀,很好说话很理所当然的讲:“没关系呀,剩下两千两,可以打欠条,你慢慢还。”
打欠条,打欠条,被勒索一顿还要打欠条。说者轻松,听者头晕目眩。
“好。”
李三娘的背越来越驼了,快要和地皮挨着了。仿佛这三年来京城后重新拿到的尊严,一并被拍了下去。
还能怎么办,不答应得死,答应了……应该能活吧。
“贫穷的活,还不如死。”她感慨道。
李锦溪赞同道:“你说得对,幸亏不是我贫穷。”
待签下字据,按了手印,李锦溪叫人放开她,
转头踢了一脚蹲在地上的掌柜,“你呢?你有一万两银子买命的钱吗?”
“有的话,也可以哦。”
“……”
开玩笑,不是所有人都是李三娘,京城里如她这般,脑子滑溜,不择手段,靠着自己努力能攒下八千两的人,凤毛麟角。
女掌柜弯下身体,头磕在地上梆梆响,泪眼婆娑:
“求夫人了,您怎么罚我都行,这件事不要告诉我儿子。”
“全是小妇人自作主张,他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“贤子明年就要春闱,是我一时鬼迷心窍,想的多赚点钱,到时候高中了也能为他打点一番。”
大齐重孝,女掌柜神色可怜,将一个爱护儿子的慈母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致。好像李锦溪不答应她,就是没有同情心一样。
大齐规定,奴籍,罪籍子孙不得入试。李锦溪要是答应了她,便要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,将这件事情私下处理。
而女掌柜是良籍,李锦溪若是私下对她用了刑,并不符合律法规矩。
程沐楚皱起眉头,在一边看的十分着急,她了解李锦溪,是个心软的。想当初她就是因为夜半拦住二人哭了一场,没打动顾淮,打动了李锦溪,让对方心软。
李锦溪站在那里没动,神色淡漠的问道:“哦,他春闱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莫名其妙,
李家供她儿子读书,给她提供工作还发工资,到头来,她不知感恩,犯了错吸李家的血,还要自己原谅她?
更何况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