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石革一直低头看手上的玉简,谁也不敢轻易招他。
药王峰来的不是余墨,而是大长老计四。
修行者来自四面八方,出身卑微的也不少,计四就是其中之一,从小家里穷,没人读过书,生了孩子不是叫阿猫阿狗,就按排行起名,因行四,姓计,故此得名,像他这种修行有成后还保持俗家姓名的其实不多。
最后出现在座位上的三人是当代宗主李凡、季长卿、平尘,几乎同时出现,他们的出现,填满了长案边摆设的空位。
石革这才抬头,将玉简轻轻搁在桌案上,环顾四周,沉声道:“今日召集各位,只为两件事,第一件,本门横剑峰弟子张秋山之死,张家主刑堂主张春平就在门外候着,向本掌律讨要一个说法;第二件,西门掌门吕扬和云峦峰长老千玄之死,云峦峰首座也找本掌律讨说法。”
话音刚落,云峦峰首座斜川道长便开口:“我只问千玄,不问别人,也没有讨说法,而是想得到一个答案。”
横剑峰首座路潇打着哈欠,用手不断拍着嘴,一脸不满道:“两件事也不是马上就死人的大事,明日再说不迟,非得这大半夜。”
平尘道人微笑道:“小路啊!看你满眼血丝的,睡眠不好?不如贫道去帮你求老余弄几副丹药。”
路潇笑了笑,身子往椅背一靠掩饰尴尬。
石革道:“此事由刑堂大长老负责,他来给诸位解释。”
他看着平尘道人示意他可以开始了。
平尘道人正了正衣襟,道:“张秋山死在炼剑峰,他张家要说法,我刑堂还准备找他张家问一问,那天他上炼剑峰干嘛去了,背后是否有张家人指使,至于谁杀了他,老夫反而认为不太重要。”
路潇瞪大了眼,身子重新坐直,问道:“大长老此言何意?”
平尘道人瞧也不瞧他,抬起手,五指虚握朝怀内一扯,一个身着锦衫的中年人便出现在屋子内,正四下打量着议事厅这些大人物。
“正好你来鸣冤,不如先说说张秋山那晚上山做什么去了?”
刑堂大长老的话如一把刀子扎进那人脑子里,让他面如土色,全身发抖,想要退,却退却不得,两条腿如灌铅也似,抬都抬不起来。
石革抬头瞧了眼那人,目光如刀,只一眼便割断了平尘施加的威压,“张春平,好好回答平尘大长老的问话。”
张春平战战兢兢半天没回过神,好容易稳定心境,垂首肃立,说道:“在下不知道秋山那晚为何上山,更不清楚他为何被杀。这件事,不是应该你们调查吗?”
“狡辩。”平尘冷冷呵斥,说道:“好一个我们调查,张家这些年是不是过得太舒坦,自个不知道身份几何了,既是让刑堂调查,张秋山尸体为何又是横剑峰找出,既是刑堂调查,你们张家私下向数百外门弟子打听又是怎么回事,今晚——你家供奉越池为何出现在内山,且与岳终山联手,刺杀本宗弟子。”
张春平抬起头,张口结舌,竟一句话答不上来。
路潇这才醒悟过来,瞪大眼直看着平尘,大声道:“岳长老,这不可能。”
平尘道人扭头看着黑衣人,说道:“寒羽,你说说看。”
千仞峰长老寒羽,一直孤僻,山中百年,几乎没朋友,但人人知道他就是千仞峰除首座、大长老外最锋利的一把剑,这些年很少人知道他在什么地方,因此刚进来时,没一个人跟他打过招呼。
寒羽上前一步,将腰后头颅摘下,往张春平面前一扔,道:“岳终山在黑市外以剑阵困住本宗药王峰弟子林默、集仙峰弟子徐渝,此事本长老亲眼所见,且有另外两长老作证,岳终山已被押至禁狱,张家供奉越池已受首。”
张春平面如土色,一脸茫然,一个劲道:“供奉越池在秋山失踪后,怕张家追责,一直未与春平联络,在下实不知他为何出现内山,又为何向宗门弟子出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