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裴凌,放开!你再干什么?!她可是狐后,你不许对她不敬!”
裴远道厉声吼着,病房门口一时混乱不堪。
“你们快把指挥官拉开!都聋了吗?!!”
“我看谁敢动!”裴凌终于舍得发出声音,嘶哑沉重的嗓音撕裂开一个口子,滞重的音带着浓重的烟腔的烈,摩挲进沙子的触感一样。
他开口说话有些疼。
但是裴凌分不清到底是哪更痛了。
“裴凌,她可是狐后,你想杀了她吗?你冷静一点!”
“冷静?我怎么冷静?你怀里肉团子的妈妈,老子的老婆在抢救,而你还要求我对另外一个不知道哪来的疯女人言听计从?”
“她刚刚眼中的杀意老子都看的一清二楚!”
“您说,我该不该让她死?”
裴凌的口吻越来越狠,讥诮笑意和混杂的怒意点燃了他身上即将爆发的野性。
难以驯服的野兽一旦失去了它的主人,就会彻底失去控制,张开血盆大口,撕咬着靠近的每一个人,直到吞吃入腹,再静静伏地等候。
裴远道听着他的话,不由为之一振。
那个奶团子妈妈确实已经和裴凌结婚了,名正言顺的。
可是他也没办法啊。
狐后如果想让他们家族灭门也是轻而易举的。
当年的血洗整族还历历在目。
“死?你不仅不能杀她,还要供着她,否则你的宝贝老婆,我们整个裴氏都会为她陪葬你懂吗?!!”
狐后,狐后,狐后!
为什么永远都是她!
裴凌将她的脸掰扯过来,死死捏住,打量着这张和心心一样的面孔。
他狠狠擦上她的红痣。
指腹用力到了极点,指甲都泛出了白色,黑得冰凉的瞳孔看着她。
疯癫样彻底没了,一张高冷的脸就这么静静和他对视着,哪还有半点之前癫狂的样子。
“草,为什么你是狐后?!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?!!!这个红痣不该你长的?!!”
裴凌彻底怒了。
他现在一万个想这个红痣如果长在苏心心的眉中就好了。
就在众人看着裴凌用力擦拭着女人红痣,企图麻痹自己的时候。
抢救室门开了。
奶团子的哭腔也停了,哼哼唧唧地昂着小脑袋往门口方向钻。
医生走了出来:“指挥官!夫人醒了!”
话音刚落,男人便猛地将手里的人扔了出去,大步直奔抢救室。
身上哪怕已经被汗染湿的不能看,透着点潮泽的汗水滴滴答答地濡湿了下巴的胡子,神色里满是焦躁和欣喜。
刚踏进去,只见病床上的小女人,正好好坐在那,身上的病服还没来得及完全拉好,窸窸窣窣地断在胸前,露出一点点的傲人的弧度,哭红了一双泪眸,可怜巴巴地望着他。
“呜呜呜,抱抱心心,心心怕。”
苏心心醒来就面前就是一群医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胸口被人死死压着,她喘不上气,胸腔里断断续续连接上的消毒水的味道也很快被人用手挤了出去。
等到完全睁开眼睛之后,才看见意识到自己的胸口微敞开的地方差一点就一片清凉了。
她惊叫着出声,瞬间就直挺挺坐了起来,扣上衣服,在场的所有的医生都瞪大了双眼大吃一惊。
心脏骤停的人活了过来?!
他们手里还拿着除颤器,正准备启动电源进行抢救,个个面面相觑,呆滞地站在那。
“阿凌呜呜呜。”
苏心心小声地哭着,看着门口奔进来的男人,微耷拉而下的眼皮颤巍巍地掀开,嘴一瞥。
整层楼的抢救室里只有苏心心一个人,偌大空荡的抢救室放眼望去满是苍白的墙壁和冰冷昂贵的医疗机械,冰凉刺骨的寒意一点点渗进满满消毒水味道的空气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