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成晚压根没想到这番话能从学医人的嘴里说出来。
看她们都一副表示认同的样子,她突然就不想再解释了,只是颔首微笑:“人各有志罢了。”
这天下自然有数不尽、无药可治,命已没救的人。
陆成晚很清楚这一点。
所以,她行医只求一件事情,那就是问心无愧。
八卦在各个年级里并不互通。
陆成晚这么一出手,在那些亲眼见识的人眼里,可是真真了不得,身怀绝技,出手干脆利落。
可在那些跟她同年级的人口中,就不是这样讲的了。
有说她是歪打正着的,有说她能装的,还有说她只会出风头。
一千个人里面自然有一千种不同的心思,毕竟嘴都是长在别人身上的,她能做到的就是一概置之不理,只专注于自我。
这是唯一她能选择的事情。
她跟程奉找了个没课的时间去探望厉玦。
还是那布满玻璃碴跟铁网,密不透风似的高墙。
护士带着一群疯疯癫癫的人在草场上做游戏,年纪多大的都有,可人间百态都摆在了这里。
厉玦也在。
快冬日的风是冷的,他穿着蓝白色的棉衣,坐在一张长椅上。
精神病院有一棵偌大的榕树,此时没完没了地掉着叶子。
阳光的温暖是有限的,可聊胜于无。
陆成晚裹着一条粉色的围巾,上面还带着兔子耳朵,半张脸都埋在毛绒绒里面。牛角扣子的外套到膝盖间,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脚踝靴子。
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当初能把厉玦开了瓢,导致他后脑勺后面留了一道长疤的人。
极其具有欺骗感。
厉玦收回视线,吹着手里咖啡的泡沫。
程奉一见他就笑:“小玦今天感觉状态怎么样?”
厉玦轻声冷冷哼了一句,抬头却抿着和善的笑意。
“程伯伯来了。”
“小玦不是要见晚晚吗,我帮你约来了。”
厉玦仰着头,轻轻点着:“谢谢程伯伯。”
“我们可以单独聊聊吗?”
程奉如今一听到他说单独聊聊就有些害怕,当初程奉也是跟陆成晚单独聊了过后,瞒着他们做出来绑架这举动的。
他有些为难。
可陆成晚却不是很在意。
她抚平了外套,不远不近坐在椅子的另一侧:“没关系的。”
程奉紧抿着唇。
说实话,那天陆成晚经历了什么他犹然不知,但看清了厉玦那地窖的时候,整个人都是懵的。
虽说里面的东西都被打散、打乱,夹杂着血液跟狼藉,那张单人床上尤为惨烈。
程奉至今也没问陆成晚那日有没有受伤。
他不敢的。
一番揪心之中,厉玦叹了口气:“程伯伯,我人都在这里了,我还能对她做些什么呢?”
他这话让程奉更担忧了,拧着眉问道:“小玦,你要是有什么心事,你可以讲出来。我们都可以帮你,你做的事情那是违法乱纪,你说……”
他压根说不下去,陆成晚在一旁劝道:“老师你放心,我不会出事的。”
她就是有这样的傲气。
面对一个手下败将。
程奉在地上踱了两步,最终说道:“那你们聊,我就在旁边看着。有什么事情,你们记得喊我。”
“好。”
陆成晚点着头。
厉玦并不着急跟她说些什么,吹散了泡沫,喝了两口咖啡才说道:“你还真是自信。”
“坐在我身边,不觉得害怕吗?如果当时没让你挣脱,你知道你的下场吗?”
陆成晚长吟一声。
“你想看我害怕?”
她双手交叠在一起,说道:“我这辈子,没有害怕的东西,所以你的算盘要失策了。”
“更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