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还算好的呢,”何氏自然是明白女儿话中的含义,也想起了自个儿年轻的时候:“不缺吃,不少穿,泰来又疼你。想当年我嫁过来,吃了上顿没下顿,拉扯着你们几个,提起来都是泪。”
说着,抹了抹眼角。
“好了,娘,今儿是大姐回来的高兴日子,不说这些以前的伤心话了,”含芳忙笑道:“何况原来咱家虽然穷,爹不也是对您特别好么?”
“是啊,”何氏也觉得哭哭啼啼的不大好,绽出一丝笑容:“你们几个孩子也都懂事,争气,娘才能熬到了今天。”
“对了,大姐,你是怎么追到这边来的?”含芳着这半日只顾着高兴,此时才想起来问这事。
含娟挤了挤眼睛:“我也想带滔儿看看塞外风光啊!”
“实话实说,到底是为了什么?”含芳自然是不相信的,这会儿,却又为姐姐的突然到来而感到担忧,连忙追问。
“真的!”含娟笑道:“难道我说话你还不相信?”
“退一万步说,就算你这么想的,滔儿这么小,姐夫也会放心让宝贝儿子去塞外?”
“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?”含娟笑道:“这次出门的
主意就是你姐夫出的!”
何氏见女儿一本正经的样子,由不得问:“真的?季姑爷那么稳重的人,竟然会这么说?”
“是啊,别看滔儿还小,可泰来和我说,让孩子从小就多闯荡,不能娇惯。这几年走南闯北的经商,泰来的想法也变了许多。”
“季姑爷说的是,”卫伯丁点了点头:“这是正理。”
“可是越往前去,环境越艰苦了,真舍不得让滔儿跟着受罪。”含芳看着外甥稚嫩的小脸,十分的心疼。
“不吃点苦,怎么能长大?是不是?滔儿?”含娟对儿子说着话,的眼角眉梢,都洋溢着满满的笑意,沉浸在一种深深的满足中。
“好了,别说这些了,大姐,你来真的没什么事么?”含芳还是不放心。
含娟正色地道:“不用瞎猜,一点儿事都没有。我只是想将爹娘送到谦州,亲眼看到一切妥当,才能放心回去。”
“那就好,”含芳这下才踏实了:“不让你送去,你不也会同意。算了,就一起去谦州吧。还好带的东西多,不会让我们的滔儿受委屈的。”
“一个孩子总归是太孤单了些,现在季家又不是没这个能力
,还得再要几个孩子才好。”何氏道。
含娟停顿了一下,才道:“还说这话呢!我婆婆也是,整日唠叨个没完。光带这一个小祖宗,都够我累的了,哪里还架得住两个?”
“话不能这么说,”何氏不以为然:“人丁兴旺才是福气,别说两个,就是六个七个也不嫌多!”
“娘,您可越说越糊涂了!”含娟不禁噗嗤一笑:“那家中上下岂不是会吵死!”
正说到这里,只见芬蓉带着两个小丫头,亲自端了茶出来,放在案上,先取了两杯递给二老,然后就将第三杯递给含娟:“见过大姐,这是我方才亲手煮的茶,带着滔儿远路而来,一定又渴又累,快润润喉咙吧。”
含娟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她:“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芬蓉郡主?”
本是无心的一句话,却令芬蓉有些尴尬,脸上盈盈的笑意,也有些挂不住了,僵在那里。
“正是,你们姐儿俩是头一次见面,”何氏忙开口,试图化解这阴郁的气氛,“蓉儿乖巧伶俐,可是个好孩子。”
“是么?”含娟微微冷笑,出阁之后,经过婚姻和生子的磨练,她的性子改变了许多,说
话直来直去,也不似在闺中时那般柔弱了:“伶俐倒是看出来了,不然,也不会哭着闹着要嫁到卢家。”
自从芬蓉到来,还没有人坦诚布公地说过这些话,故而乍一出口,芬蓉顿时面红耳赤。
卢雁逸夫妇恍若无闻。只有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