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姐,方才回房,我反复想了多遍,芬蓉的话不大对啊!”冬琼皱着眉头道:“麻息草那么难得一见,她怎么就偏偏有?而且过去了好几年,还保留在庄户手中的可能性也不大了,她那样黑夜贸然前去,这事看去也太无把握了。以她那么聪明稳重的人,这番行为,真是叫我不解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这时芬蓉事先设计好的?”
冬琼没马上回答,思忖了片刻,轻轻摇了摇头:“母亲的病,确实是多年旧疾,该不是芬蓉所为。若照这么看,又不能笃定她有什么预谋。二姐,我只是放心不下,所以想来提醒你。”
“二弟妹,多谢你,我也想到了这点。这个郡主,绝不是个好对付的人,”含芳道:“就算你这会子不来,明日我也要和你说几句话。”
“二姐,你现在就说吧。”
含芳遂将方才何氏所讲的,一五一十都复述了一遍,听得冬琼越发紧皱眉头。
“这话更是破绽百出,成亲王不关心她,她是如何能成长为琴棋书画,女工针线样样俱佳的女子的?难道天生就会?就算避难,非得选择嫁到卢家才行?不能有别的办法?二姐,你可不能相信这携话!”
“我信不信有什么
用?”含芳的唇角,泛起一丝苦笑:“母亲现在氏拿她当亲女儿了!”
“母亲心软,年纪又大了,自然被这个郡主哄住了,可咱们不能掉以轻心啊!”
“我知道,心里有数。二弟妹,你就别为我担心了。好生准备做你的新娘子吧!”含芳尽量做出轻松的笑容:“妆品明日就会送来。”
栀子举办婚礼时,所用的就是铺子中的妆品,到了冬琼这里,卢秀芳早就说下,会选上等材料,特制一批,送来留作婚礼之用。因为工序繁复,所以紧赶慢赶的,好歹在婚礼前几日才做好。
“这得多谢朱少奶奶,她是个热心肠的人。”
“正是呢,从前没出嫁时,她就是一向爽朗惯了的。”含芳笑道:“快回去歇着吧!”
冬琼答应着去了,这里含芳盥洗完毕,熄灯躺下,说来却也奇怪,发生了这么多的事,她的心,此时却沉静了许多,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。
次日早起,就有许多仆妇齐来回话。含芳三下五除二地处理了,就到上房来请安。
刚一走到门口,就见芬蓉手中捧着一个茶盘,上面放着两只小盖碗,正从房内出来。
两人相见,都是怔了一下,含芳先微笑道:“郡主起的好早
啊!”
“姐姐还这么客气,忘了昨儿母亲吩咐,只管叫我蓉儿就好。”
听着这软中带硬的话,望着那天真烂漫的表情,含芳只觉得心头一堵。
“那怎么使得?毕竟郡主是我母亲的义女,不是我家里的人。母亲年纪大了,有些话不必太在意。”
芬蓉微觉尴尬,很快就又做出笑容:“姐姐先进去吧,母亲说是觉得好多了。”
看着擦肩而过的女子,含芳头也没回地叫住了她:“以后这些小事,就让下人们去做就好,不敢劳烦郡主亲自动手。”
“这莲子汤母亲说喝着还好,这是做女儿分内应当的。”芬蓉停下了脚步。
“国大于家,郡主身份高贵,若是破了规矩,回头被太后知道,该心疼了。”
离京之前,是要入宫辞别的。
芬蓉焉能听不出话中的意思?顿了顿,用无心的语气说:“家国虽二,规矩则一,侍奉父母,乃天经地义,太后如何会不理解?”
“既然这样说,那我也不好阻拦了,郡主不要累着就好。还得多谢郡主,昨日沉着冷静,先给母亲拿了丸药,又亲去郊外寻麻息草,这份心思细腻,不得不叫人赞叹,连治心悸的丸药都随身带着,真是想的周到。”
芬蓉盈盈轻笑:“姐姐不必将这些事挂下嘴边,都是蓉儿分内应做的。那丸药,是常见的柏子养心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