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冠见状,也只得打精神附和了几句,在这一片强颜欢笑之中,算是结束了这顿晚饭。
待各自回房之时,含冠在院中轻声道:“二姐,总是瞒着也不是回事,爹娘迟早会知道的。太后定会下来为姐夫赐婚的懿旨,到时候,该怎么办?”
“走一步看一步吧,以后再说,”含芳淡淡地道:“明天先将二弟接出来要紧。”
一时间,几人都默默无言,不知该说什么。
“看样子,明日是个大晴天。”含芳望着天上一轮明月,似是自言自语。
其余众人也都不由得抬起头来,清辉洒向人间,照亮了无数的悲欢离合。
与此同时,在深深的慈宁宫中,也并不平静。
“这门婚事虽则成了,但奴婢瞧着,卢夫人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,”圆扇熟练地为太后卸着头上的簪环,轻声道:“依您看,到底是怎么样?”
闻言,已换上寝衣,坐在妆台前,正准备去拿茶杯的太后,手下一顿,半晌,方叹了口气:“本宫何尝不知道?但这桩婚事的来龙去脉,你是最清楚的。芬蓉主意已定,谁还能扭得过来?本宫也不是没劝过,话也说尽了,她非要如此,叫本
宫又有什么办法?女大不由娘,凭她去吧!日后享福受罪,也得看她的命了!”
圆扇作为最心腹的侍女,说话并不避讳太多,坦诚地道:“恕奴婢直言,只怕这门婚事,是凶多吉少。卢尚书可不是寻常人,就算现在卢夫人勉强点了头,可这家常过日子,还是要看夫君的心意。”
“这就是外人无能为力的了。”太后淡淡地说:“既然芬蓉有这个自信,能凭才貌吸引住卢雁逸,就让她试试去。至于能不能做成,就看芬蓉的本事了。本宫也算为她尽力了。”
“可不是!”圆扇带着无限感慨地:“这话说起来简单,可自从成亲王夫人去世,芬蓉小姐自幼到大这些年,您为她操了多少心?亲自引荐大儒去单独教导,又挑嬷嬷去照应起居,其中的辛苦,奴婢可是都看在眼里了。”
“唉,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了,也休要再提。本宫命中无女,就当芬蓉是亲生的闺女吧!”太后的语气平静如水:“何况当年和吴姐姐是何等交情,本宫焉忍心看着芬蓉这没娘的孩子吃苦?”
“吴姑娘自从嫁到成亲王府,您也没少照应啊,”圆扇道:“派人送东送西
,又常接到东宫来小住,只是到底在王府生活如何,吴姑娘从没和您细说过,您无从得知啊。”
“吴姐姐的一片苦心,本宫都了解,”谈起当年的伤心事,太后的语气中,不由得就带上了几分遗憾:“她是知道本宫身为太子妃,也有许多身不由己的地方,不愿给本宫增添麻烦。所以尽管在王府生活的不如人意,也绝不肯透露分毫。吴姐姐自幼就是这样,凡事宁可自己受委屈,也不愿连累他人。”
“唉,吴姑娘那么好的人,真是可惜了。”圆扇也被勾起了满腹的话:“记得还没出阁时,每次来咱们府里找您玩,都要给我们几个丫鬟带上好些东西,那年奴婢的娘病重,就悄悄叫人送去了一百两银子,事后一点也没提起,奴婢问了好几次,吴姑娘都不肯说,还是问了她身边的人,奴婢才知道的。”
“是啊,吴姐姐那么宽厚的人,偏偏天不假年,”太后的眼圈红了:“芬蓉还那么小,就抛下女儿去了,内中隐情,到现在,也终究不得而知。”
“看成亲王这么多年都没续弦,也许吴姑娘之死,不是因为内宅争斗?”圆扇小心翼翼地试探着
说。
太后微微摇头,语气却很坚定:“不!尽管当年本宫还不是皇后,出于种种阻碍,难以查清,但本宫一直觉得,定是和内宅之事有关!但时过境迁,现在要想查出,也是难上加难了。”
“所以您才对芬蓉小姐更加疼爱?”
“是啊,想起自幼和吴姐姐共处的那些时光,就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