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传来士卒跑动上马的声音,在这寂静的深夜里,显得分外响亮,每一声,都重重地敲在了含芳的心上。
衙门里众人都一夜不曾去睡,纵然眼皮都睁不开了,也没人敢说一句。城中的警备又加强,压抑的气氛,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。
天亮了,去寻找的人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来,城外,却突然响起了战马的嘶鸣。
“回几位大人!”几个满身风尘的士卒,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,语气慌乱:“突厥人在城下叫战!”
“什么?”本来还困意深重的众人,霍地都站了起来,不由自主地乱问:“有多少人马?你们是如何御敌的?”
“人数不少,”士卒忙道:“小的们在城上尽力抵抗,还请几位大人速发援兵!”
“知道了,你们先下去。后续人马这就过来。”卢雁逸道:“众位都不要慌,请知府大人在衙门镇守,我带人去看看。”
知府巴不得一声,大将军失踪,连特使也没有消息,他早已吓得心神不宁,生怕让他亲自去面对敌军,故而吓得一口答应下来,连主动请战的客套话都想不起来说了。
卢雁逸带着轻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,就回头向含芳道:
“不要紧张,这定是突厥人没有抓住大将军,想来探探情况,虚张声势而已。”
“你小心些。”含芳知道,此时多说什么都无用,因此只嘱咐了这几个字。
卢雁逸微微颔首,就走了出去。
衙门众人,早已吓得魂不守舍,此时都在想着万一有事,自己如何逃命,或是惦记着能回宅安排家人,还是含芳向知府道:“如今城内百姓定是心中恐慌,陈大人怎么还安坐在这里?还不快加派人手,去安抚百姓?让大家不要乱走动,不要惊慌,免得生出别的事来。”
“是,是,卢夫人说的对!”知府这半日也已经神游八极,此时才回过神儿来,一脸的愧色:“我这就亲自出去安排!”
其余本州属下各官,也赶紧跟了出去。剩下的人,除了含芳,就是京中带来的一些副将了。
昨日还挤挤攘攘的房间,如今就空了大半,听着外面的喧闹,含芳的心更乱了起来。她坐在那里,表面上极为镇静,却无时无刻不在告诫自己,越到这危急关头,越不能慌乱!
须臾,陈镛点人离去,衙门里顿时清静了下来,只有城门那边,还有隐隐约约的纷乱之声传来。
“怎么突然没
了动静?”忽然的悄无声息,让室内众人都有些惊愕,一个副将忍不住道。
含芳正想派人去问,只见卢雁逸已经走了进来!
她又惊又喜,忙迎上前去:“突厥人退去了么?”
“是,”卢雁逸坐下,“不出我所料,只有两个突厥主将领兵而来,一见面就气势汹汹地说什么,大将军已经身亡,还不投降。被我三言两语难住了,他们拿不住大将军到底情况如何,也不敢太过深战,兼之今日带来的,都非精锐士卒,败了一阵,就自然退去了。”
“那就好,”含芳松了一口气,心中的大石头却还是不曾落地:“特使去了这么久,快到中午了,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。”
谈到此处,卢雁逸也显出了忧虑:“再等等吧,再过个把时辰没回音,我就亲自去找。”说着环顾左右:“陈知府呢?怎么就你们几个人留守?”
“我请陈大人去城内安抚百姓了,”含芳道:“怕人心不稳,生出变故。”
正说到这里,只见陈镛一头的汗水,急匆匆奔了进来:“在城内听说突厥人退去了,百姓才都安稳,各归各家,我才敢回来。多亏了卢尚书,才能让这么快让其退兵。”
“这都是小事,”卢雁逸道:“要紧的是特使和大将军的安危。”
陈镛自知失言,忙尽力回转:“是,是,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,方才想加派些人去,只是不敢擅自做主,还请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