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老太太抹抹眼泪:“当时我无计可施,只能出面顶下来,说是我将曼陀罗花粉放到四皇子宫中的,开始时苏家还不依不饶,定想置皇后于死地不可,后来经过多次调查,连我的小儿子也被他们折磨死了,可也的确没有皇后所为的证据,事情总算就这样了结了,只把我处以死刑。还好我事先有准备,偷着准备了一包金银,贿赂了行刑的人,算是让我逃出了皇宫,我也不敢露面,这几年来东躲西藏,在人家帮佣为生。卫东家,原来我对你说的话半真半假,就是怕人怀疑我,并非有意要瞒着你,东家可不要怪我老婆子。”
“朱大娘,”听完这席话,含芳自是无比震惊。尽管原来早就想到这位朱老太太身世不同寻常,但却和皇后有如此紧密的联系,却是令人意料不到的,“看您说到哪里去了,我明白您的苦衷。告诉您一个好消息,皇后娘娘的侄子朱炎将军,在前线打了胜仗,很快就要凯旋回来了,您不用替皇后娘娘担心了。”
“我自幼照顾皇后娘娘,比我的亲生女儿还亲,”朱老太太抹着眼泪:“听见皇后病了,我这心真是放不下,
卫东家,我求求你,无论如何想办法带我进宫一趟,让我能再亲眼见到皇后娘娘一面,这样,我就是在九泉也会感激东家!”
含芳沉吟了片刻,的确是十分为难:“朱大娘,我理解您的心思,可这事不是我说办就能办成的。您也知道,我也并非诰命贵妇,宫中不能自由出入的。”
“皇后娘娘自小身子弱,这又病了这么久,我这心里真是放心不下,”朱老太太抹着眼泪:“卫东家,求您定要想想办法,能让我见上娘娘一面!”
“大娘,您老别急,我已经有了个主意了。”含芳心思一动,想起了一个办法:“朱夫人想必您也认识?我去朱府找找她,还是请朱夫人帮这个忙,她定是能有办法的。”
“您是说少奶奶?”朱老太太目光一亮:“对,对,我怎么就没想起来?少奶奶为人仗义,您若是对她提起我,肯定是能答应的。”
“您别着急,我这就带您去朱府一趟。”含芳说着,就站起身来到前面,嘱咐了卢秀芳几句,出门上车直奔朱府而去。
朱安常一贯低调,几年前,皇帝曾经赏赐给他京城中心的大宅子,被他坚辞不受,仍
旧住在这祖上留下的小住所里。
朱府坐落在京城西北角,周围极为安静,没有几户人家。府邸并不大,外表看上去也很旧了,别说朱安常这样的身份,就连六部侍郎,府邸也都比这个要好多。
门前只有三两个门子,却不似其他人家的散漫举止,都垂手侍立,纹丝不动。含芳不禁心中暗想,从此一处,就能看出朱家的自律及规矩。
“烦请大哥通报一声,含雁妆品铺的卫东家,有要事求见朱夫人。”到了门前,车夫先跳下来,向门子说道。
一个门子接过了帖子:“请先在这里稍等片刻,我这就进去回禀。”
说完,就急匆匆进去了。
朱老太太在含芳的搀扶下走下车,看着这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,止不住泪水如断了线一样,流淌了下来。
含芳生怕她年纪大了,有个什么闪失,紧紧地扶住她,低声说:“大娘,千万别太激动了。自从您离开后,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么?”
“没有,没有,”朱老太太低声道:“我哪敢轻易回来啊?生怕被人发现,给主子添麻烦。无数回梦里我都回到这里来,醒来又总是一场空,房子还是那个样子
,只是这里面的人……”
话犹未了,只见方才进去的那门子,又急匆匆地出来了:“卫东家,我们夫人有请。”
含芳微微颔首,就扶着朱老太太进了门。
两旁的门子看着这百姓装扮,一脸泪水的老妇人,也不由得投来了惊奇的目光。
进入府中,也毫无奢华的气象,侍女仆妇,都是一色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