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应该怎么做,我心里清楚,卢伯父就不用费心了。”
“那是当然,”卢老爷的语气温和了些,“若不是知道卫姑娘是个明白人,我也不会请你来。既然有你这句话,我就什么都不担心了。”
含芳没说什么,轻轻推开房门,慢慢走下了楼去。
她来到街上,正值中午时分,火辣辣的太阳高悬在天空,照的人睁不开眼睛,一丝冷风也没有,只有颗颗汗珠,顺着脸颊淌下来,仿佛人心都要被烧焦了,晒化了一般。
她漫无目的地走着,直到走到一处僻静之处,才在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,遮着荫凉。
卢老爷若要见她,为何不在县城找个机会?而且,他又是如何知道,含芳会在今天来到州城呢?
尽管这些问题想不明白,但有几点是笃定的,一是这次会面,是卢老爷早就精心准备好的。二是,那所谓的总督徐家的婚事,也并非空穴来风。
从内心中,她是相信卢雁逸的,可这桩桩件件的事,着实让她心中烦乱不已。
“这大热天念了一上午书,终于能凉快凉快去了!”不远处,传来了几个孩子开心的话语声,“咱们去买点酸梅汤!”
含
芳如同在睡梦中骤然惊醒一般:含冠一定在着急地等她!
她马上站起身来,揉了揉太阳穴,尽力把心中那乱麻似的思绪压下去:得赶紧奔到礼义学堂,不然,含冠肯定会担心!
幸亏她知道有一条小路,顺着这里过去,也就是一刻钟,就能赶到礼义学堂了。
果然,在学堂大门口,含冠正焦急地看着街上的人流,十分不安。
“大弟!”含芳走的急,气喘吁吁地:“急坏了吧?”
“二姐!”含冠如获至宝,赶紧上来紧紧拉住她的手,打量着她,生怕有什么伤似的:“我是担心你!”
“没事,”含芳笑着,故作轻松地说:“我能有什么事?这州城又不是第一次来,刚才不过是和瑰丽斋的老板多说了几句话。”
“怎么?”含冠还是十分担心:“那老板有什么挑剔的?”
“不是,你想多了,”含芳忙说,“就是聊了些生意上的事,真的什么事都没有。对了,你几时出来的?拜见老师还顺利吧?”
她现在的心思都在含冠身上,把自己的事,都暂时抛到脑后了。
“都顺利!”含冠露出了笑容,轻轻松松地说:“国子监的老师们都很
和气,对了,二姐,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,此次的主考大人么?”
“记得。”含芳立刻想了起来,忙问:“就是那个说让你以后到承天宫去的主考?”
“是,”含冠点点头:“今天他还给我引荐了另一位大人。”
“还有谁?”含芳的心立刻微微悬了起来,京城政局向来波诡云谲,含冠又颇受主考的重视,任何一点小事,都不能马虎。
“我也不太清楚。”含冠思索着说,“好像是姓朱?我听几位主考都叫他朱大人,毕恭毕敬的,大概是个大人物?”
含芳也并不清楚京城的官员都有谁:“这咱们就不知道了,他对你说了些什么?”
一提起这个,含冠不由得有点兴奋了起来:“这位朱大人特别平易近人,和我一见如故,如同兄长一样,聊了半天呢,一点架子都没有!二姐,你知道吗?最难得的是,他对于我的很多想法都非常赞同,真可谓是我的知音了!”
“你说的这个朱大人,有多大年纪了?”虽然弟弟很兴奋,但含芳心里却远没有那么踏实。
“看去有四十多岁了。”含冠说。
“那岁数也不小了,该是个在朝堂上历练多
年的老臣了,”含芳思索着,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朱大人,究竟会是什么来头?从描述来看,国子监的人都对他极为恭敬,想必定非一般,但又像是个忠直之臣,这件事对于大弟来说,不知是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