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出含芳所料,一进家门,何氏就说:“白天跑了一日,还不嫌累啊?这天都黑了,又去做什么了?”
“二姐现在可是个大忙人,”含冠忙笑着故意打岔说:“又要研制妆品,又要操心家里的事,哎呦呦,真怕她忙的四脚朝天,起不来!”
“你这家伙!”含芳也知弟弟的用意,也笑着说:“以后进了京,看你还这么油嘴滑舌的么?”
“可不是,”坐在一旁的卫伯丁闻言道:“冠儿,爹知道你素来是个沉稳的人,不过,这以后进了京,不光比不得县城,就算是省城,也和京里是天壤之别,你凡事千万要留心,不要叫人家捏住了把柄。比现在要加倍稳重才是。”
“是,爹,我都记住了。”含冠忙笑道。
这么一来,就把刚才的话题打岔了过去。含娟将饭菜端上来,吃过饭,收拾了碗筷,含芳便推说身上累了,早早回房去了。
家里人本来都睡得早,平时也基本上亥初就都睡下了,今天也不例外。含芳听得房外悄无声息了,就换好衣服,等着子时的到来。
她站在窗前,望着天上的星月,不由得思绪飘到了卢雁逸的身上,而白日卢父的那
一番谈话,也如同一块大石头一般,沉重地压在了她的心头。
尽管她清楚,卢老爷口口声声说他并非是门户之见,但这话绝不可信。不过,虽然只见了一面,她却也能看得出来,卢老爷此人,远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。
他说卢雁逸的婚事情形复杂,也并非虚言,以如今朝堂形势之暧昧,及卢家身处其中之艰难,想必这桩婚事中间,定有许多为难之处。
或许正是因为如此,怕她担心,所以卢雁逸对她只字未提。一想到这个,含芳就觉得心中一涩,不管有什么事,卢雁逸总是不愿告诉她,将她保护的好好的,可是她更需要的,是风雨共担。
她想,等含妍的这件事办好,她就尽快去找卢雁逸问个明白,在这样蒙在鼓里,这种压力和担忧,着实难以承受。
皎洁月光洒向窗棂,淡淡的轻风吹入,一丝甜爽的气息,顿时扑面而来。
外面,万籁俱寂,乡村之地的人们劳作了一天,几乎都已经进入了梦乡。
门外,忽然传来一阵极为轻微的脚步声,含芳浑身一个激灵,从心事中惊醒,忙也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,果然,是含冠正站在那里等
她。
姐弟俩交换了一个眼色,含芳回手将房门仍旧掩好,两人就悄悄打开院门,向学堂赶去。
小学堂前,大苏正焦急张望,见了面,三人谁都没说话,含冠在前领路,一起向五房赶去。
到了五房门前,含冠示意让他们站着别动,自己悄悄爬上院墙,含妍的房门外,正好有一株柳树,含冠轻轻摇动了两下树枝,旋即,就听见极轻的一声房门吱呀声。
在院墙下的两人,听不到任何对话声,只能看见含冠做了几个手势,很快,就又三下两下地爬了下来。
“怎么样?是含妍出来了么?”两人异口同声地急忙说。
“嗯,”含冠点点头:“她拿了一个小包袱,不过,得有人去把她接出来,不然,她自己一人爬不上这院墙。我想让她开门出来,她那意思是不敢动,怕五叔听见。”
“我去!”大苏毫不犹豫地说,就身手敏捷地爬上了院墙,接着人影就消失在了院中。
姐弟俩心神不安地等待着,不过片刻功夫,就见两个人影出现在了墙头。
含芳大喜,连忙示意含冠上去帮个忙,很快,三个人都顺利地落了下来。
“快走!”含芳说了一声。
还惊魂未定的含妍,此时气喘吁吁,满头大汗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只能被大苏牵着,踉踉跄跄地跟着跑。
生怕被人发现和耽误了时间,到最后,就是大苏半拖半抱着含妍在走,四人趁着明亮的月色,很快来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