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芳端着盘子来到屋里,只见含冠兄弟也都起来了,正围着父亲说话,见她端进药来,含光就问:“二姐,我们那摊子怎么办?”
“不用发愁,咱们先不去了。”含芳将盘子放下,“横竖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,就是那些家伙什,有谁能拿?就放在那里就是了。现在城里恐怕一团乱,大家都自身难保,谁还会注意这个小茶摊?”
“说的是啊,”卫伯丁将药汤喝完,放下碗,忧心忡忡地说:“看样子,乡下也凶多吉少,咱们村子也跑不了。”
含芳看着大家都喝完了药,自己也喝了一碗,才说:“正是呢,爹,我也想和您商量,这黑豆甘草汤看来管用,正巧前儿我还买了一车,我想,能不能用大锅多煮点,给村里人都喝上,有病治病,无病还能预防呢。横竖也喝不坏,也许就能治好几个?”
“你这说的倒有理。”卫伯丁思索了起来:“这药的确管用……”
刚说到这里,就见李若苹气喘吁吁地跑进来:“含芳姐!你这里还有药吗?能不能再……”
“苹丫头啊,快进来说!”何氏见她跑的脸都通红,心疼地招呼着:“别着急,慢慢说!”
李若苹是个急性子,根本顾不得坐下,气喘的匀乎了些,就急着又说:“多亏了你给我的药!我娘和我哥病的都不行了,昨天晚上喝了两遍,就好多了!今天早上我又给他们煮了一锅,现在精神了不少!这药可真神了!”
含芳一笑:“哪是什么神药啊?只不过正对症而已。药我这里还有不少呢,一会儿就给你拿回去。”
“怎么不神?”李若苹带着崇拜的目光说:“这次的病这么厉害,咱们村里得有一大半的人都得了,只有我家人好多了,别的人,都还在那里干瞪眼儿呢!”
“你说什么?一大半的人都得了?”含芳立刻问。
李若苹点点头:“是啊,我刚才过来的时候,看见不少人家往外抬病人呢,说是要送到城里,可还有往回抬的,说是杨大叔的马车搁不下这么多人,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车,只能先回来。”
“已经这样了?”卫伯丁着急地说。
“可不,”李若苹又道:“我这一路来,看见家家户户都连哭带喊的,没医没药,可怎么办啊?”
“爹,不能再耽误了!”含芳说,“一会儿我就去借两口大锅来,赶紧把药草熬上,让大家伙
都喝了,总好过这么硬挺着。”
“是,这是正经事。”卫伯丁也一点不犹豫:“我记得只有里正家有大锅,是为了村里谁有事应急用的,这样,爹这就跟你们一起去,找里正把锅拿出来。”
“爹,你病才好,还是在家歇着吧,我和二弟一起去就行了。”含芳不肯。
“那就让你大弟也去。”卫伯丁刚一起身,就觉得一阵晕眩,也着实支撑不住,就不再坚持,“这样的时候,恐怕学堂里也不会上课了,你大弟就不用去念书了,留在家里帮忙吧。”
“那也好。”含芳答应了,就又说:“苹妹妹,你跟我出来拿药吧。”
待到将药包给李若苹拿去,姐弟几个就赶紧往陈里正家来。
陈里正正要出门,见是她们几个:“这一大早,你们来干什么?”
“陈大伯!”含芳招呼了一声,“我们来向您借那两口大锅。”
“大锅?”陈里正更奇怪了。”
“嗯,”含芳点点头,将想法都说了,陈里正顿时陷入了沉思中:“这可是件大事啊,我得想想。”
“陈大伯!”含芳着急地道,“现在救人要紧,没那么多时间了。要是耽误了病情,可就不得了!
”
“但这事非同小可,我刚接到上头下令,说是马上就要有县城的郎中来,咱们这么冒冒失失地一做,万一……”
这陈里正是个谨小慎微的人,在此关头更是不敢做主。含芳看他这样子,就马上说:“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