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芳忙又告诉她:“你快回去吧,赶紧把药熬上,给大婶和若亭哥喝了。等李大叔回来,你们也都得喝点。这药汤不仅能治,还能预防。这是时症,来的很凶。”
“我娘和我哥会不会有事……”李若苹没经过这些事,被吓得脸色雪白,抽抽噎噎地道。
“不会,”虽然含芳心里也不知道,这场来势汹汹的时症究竟会变成什么样,可眼下她只能先安抚着李若苹,让她别慌:“现在你娘和你哥病了,都靠你照顾呢,你要是也病倒了,可怎么是好?听姐的话,别去找你爹了,县城那么远,又没有顺车,你怎么去?贺大叔常在外面跑,不会有事的。你回去等着就行了。”
李若苹刚才一着急,只有赶紧找到父亲这么一个念头,这会儿被含芳一说,才清醒了些,尽力止住哭泣:“我听你的,这就回去。”
说完,抱着药袋子,飞快地往家跑去。
含芳站在那儿,看着这惊慌的背影,不由得叹了口气。
“二姐,你在那外面干什么呢?”听见响动,含光出来问。
“没事,”含芳拉起他的手,一起回屋,将事情简单说了,何氏这时候只顾担心丈夫,也没说别的,点点头,就又看向
床上。
“爹睡着了吗?”含芳也放轻脚步,走到跟前,小声说。
何氏一回头,见是小女儿回来了,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:“你爹好多了。睡的很沉。瞅着脸上也不那么红了。喘气也匀乎多了。”
含芳将手搭在父亲的脉上,诊了一下,的确是好得多。再摸摸手脚,也有了一丝暖意,不那么冰凉了。心里才放下了些:“娘,看来这药是有作用了。这样,我在这儿守着,您快去歇一会儿吧。”
“不用。”何氏哪里放心?执意不肯:“我不累,就在这儿看着。万一有事呢?”
含芳见拗不过,也在旁边坐下来:“那好,咱们一起守着爹。”
“你爹是这些年太累了。”何氏望着丈夫那消瘦的面庞,眼中泛起了泪花,用极轻的声音对孩子们说着,“从我嫁过来之后,没分家的时候,就看着家里的活都是你爹干,你三婶那会儿总是逼着你三叔出去张罗买卖,想多赚点儿钱,一个月里头有二十天不着家。你五叔年纪又小,不光你爷奶舍不得,你爹也心疼,不让他多干活,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你爹一人身上。这么过了多少年,就算分了家,你爹也没少孝敬老宅,宁可自己不吃不穿
,也得省下银子给你爷奶。唉!”
“可是也没见爷奶领情,对咱们不还是这么苛刻?”含芳气的说。
“那有什么法子?你爷奶从年轻的时候开始,就是那个性子,一毛不拔,还总是爱挑剔。我就从没见你爷奶和谁真心实意过。”
“娘,不是我说,就是您和爹太老实了,软的欺,硬的怕,虽说咱们应该孝顺老人,可也不能不分是非,一味逆来顺受。”含芳道。
“我也学不来你三婶那胡搅蛮缠的劲儿,又不能像你五婶那样,娘家有底子,没人敢欺负,还不就得听着么?”想起这些年的委屈,何氏几乎要落下泪来。
“哼,没人欺负?”含芳不由冷笑了一声,“都要把五婶扔到柴草房去了!”
“你说什么?”何氏大吃一惊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可不是。”含芳将刚才在老宅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,何氏边听边骇然:“这怎么能行?现在一天比一天冷了,一到晚上,这风也是煞骨头的硬呢。要是真把你五婶搁到那四面通风的柴草房去,那不是活活要了她的命?”
“所以说啊,”含芳道,“您是没看见,奶一听见五婶病了,那样子吓得就跟见到了瘟神似的,
好像马上就得染到身上一般。其实我都说清楚了,这病多数都是得的,并不一定是染上,可奶就吓得什么儿似的。”
“唉,”何氏叹了一口气:“但愿你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