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人长的……长的……”孩子皱着眉头思索着,忽而视线在人群中一绕,落到了周梁身旁一个手下的身上。那手下直缩着头躲闪,但孩子还是双眼一亮,胳膊高高地指向他说:“就是那人!就是他给我娘钱的!”
众人闻言,一道目光齐刷刷地射向那个手下。
周梁面色一变,冷冷地望向他。
那人名叫马武,是周梁最得力的一个下属。
他紧张吞咽了两下,战战兢兢地说:“大人……属下是冤枉的啊!”
周梁还没说话,围观的百姓们倒是已经议论纷纷——
“怎么是官差指使这女人造假,故意闹出爆炸的事来啊?”
“听说这位周大人,和咱们县令卫大人关系不和,没准儿是他在幕后指使的!”
“哎呦!这可是缺了大德了!这沼气池,是多么利国利民的事儿啊,为了一点私人的恩怨,就破坏了这么好的东西,那可是要下地狱的!”
老百姓的话,让周梁的面色越发阴沉了。
马武被他盯得吓了一跳,忽然狠狠一咬牙,指着那孩子便骂:“小逼崽子!谁教你冤枉老子我的?”
说着,他凶神恶煞一般扑向了孩子。
锦鲤眼眸一眯,动作比头脑还快,已经迅速用身体护住了孩子。
卫成也是心头一凛,沉沉喊了一声“锦鲤”,又飞身过去挡住了锦鲤。
马武看到卫成也扑了上来,瞳孔一阵收缩。
卫成毕竟是朝廷命官,他可不敢乱来。
于是,已经挥出去的刀子硬生生收了回来,砍到了自己的肩膀。
“啊——”
马武一声痛呼。
卫成却好似听不见,只关切地低头,看向怀中的锦鲤,“没事吧?”
“没事没事!”锦鲤急促应两声,也低头去问自己怀中的孩子,“乖,你没事吧?”
孩子被吓得有点发愣,片刻才呆呆地点了点头。
锦鲤松了一口气,也松开孩子,身体瞬间站得笔直。
她仍将孩子护在怀里,冷冷看向周梁,“周大人,你的手下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,你这个当州府主簿的,就这么看着么?”
她向四周的百姓环视了一圈,扬声问:“难道,老百姓的性命,在你心里就轻如鸿毛吗?”
这句话,一下子将百姓们的情绪点燃了。
百姓们没敢大声指责,但全都怒目看向周梁和马武。
周梁暗暗攥紧了拳头,只能冷眼盯向马武,沉沉呵斥:“马武!你身为朝廷的官差,怎可干出伤害百姓的事来?”
“是是是!属下错了,属下糊涂!”马武捂着流血的肩膀,“噗通”一声跪了下来,哽咽求饶道,“但是大人,属下真的是冤枉的啊!这孩子……这孩子仗着年纪小,他就信口开河啊!大人,凡事讲究证据,不能因一个熊孩子的话,就定了属下的罪啊。”
本朝律法规定,年纪低于十六岁者,其言辞不能作为证词。
只因孩子小,记忆力也好,脑力也罢,都还不成熟。其说辞,就不可信。
锦鲤闻言,心中一沉。
卫成则是眯了眯眼,转头看向一直呆滞的孩子娘亲,也就是最开始将爆炸之事闹大的那位妇人。
“这位大嫂,有人都要当众杀害你的儿子了,你还要维护他么?”
卫成沉沉地问。
“民妇……民妇……”那妇人嘴唇颤抖着,忽而屈膝跪了下来,向锦鲤和卫成磕头道,“民妇感激县令和夫人救了我儿的命!若没有你们,刚才我儿就被一刀砍死了呀!”
“若真感谢我们,便说出实情。”
卫成琥珀色的眸子望住她,既有身为官员的威压之感,又有温和抚慰的意思。
那妇人吸了吸鼻子,终于说:“民妇说实话!”
她指着跪地流血的马武,咬牙切齿地道:“马大人,民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