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梁与那妇人闻言,互相对视一眼,面上都露出慌乱。
只是周梁的慌乱一闪而过,那妇人却是越来越不安,不停地吞咽着。
卫成与锦鲤,将二人的反应尽收眼底。
卫成先问:“有什么证据?说。”
“哪有什么证据啊?我咋会故意让它爆炸?一定是你们诬陷我!”妇人带着哭腔恳求周梁,“周大人,你别忘了民妇的愿望,您得给民妇做主啊!”
周梁此刻很是避嫌,生怕旁人看出他与这位妇人的关系。
他冷冷道:“这位大嫂,本官是朝廷命官,自然会替所有蒙受冤屈的百姓做主。你这般说,倒好似本官欠了你什么。”
那妇人眼珠一转,也明白过来,慌忙说:“是是是!民妇没有旁的意思,就是、就是想请周大人做主。”
周梁松了一口气,正要再说话,锦鲤脆生生地打断了他:“周大人,你口中的做主,不会是不许卫岩说出他刚刚查到的证据吧?”
周梁一顿,没能开口。
锦鲤眼珠灵动地一转,学着刚刚那妇人的手段,开始煽动百姓:“父老乡亲们,这沼气的好处,想必你们也都试过了。若是卫岩说出的证据合理,就说明沼气本身没有危险,只要按照我说的去使用,毫无问题,你们就可以继续使用了。”
“大伙说说看,你们想不想继续用这沼气啊?”
锦鲤大声问道。
“想!”
“自然是想!”
“若无危险,这么好的东西,傻子才不想用呢!”
百姓们纷纷高喊。
周梁听着这一声声的“想”,暗自捏紧了拳头。
他本想着,直接阻止卫岩说出证据。可眼下看来,民意沸腾,他是再没法子这样做了。
“周大人不出声,想必是也很想听听卫岩的话吧?”
锦鲤故意拖着长音问道。
周梁紧抿着唇线,唯有默认。
锦鲤笑了笑,这才说:“卫岩,你说吧。”
“好!”卫岩满面兴奋,将大伙引到院子角落里一个残破的水缸附近,指着地上的残片说,“乡亲们请看,这个水缸残破处的白茬,证明它是刚刚碎裂的。而残片的内壁上头,还有沼气的味道,你们可以闻闻看。”
卫岩说着,便举起了残片。
有好事的乡民,立刻凑上来嗅了嗅。
他点头说:“嗯!确实有沼气的味儿!”
其余另有几人也闻了闻,全都点头赞同。
卫岩这才继续说:“这就说明,水缸碎裂之前,用来积蓄沼气了。我大嫂说过,若长时间不用,池子都要开盖放气,因为沼气太满,会容易爆炸。可这个妇人,故意将沼气收集在小小的水缸里,不是有意让它爆炸,又是什么呢?”
他这样一说,叫附近的乡民们纷纷点头——
“是啊是啊,有道理!”
“水缸才多大点儿啊?那沼气被闷在里头,一准儿炸!”
还有人眼睛好使,发现了新的证据。
他指着不远处一个顶端发黑的火把大喊:“你们瞧,这火把莫不是用来点燃水缸里的沼气的?”
众人朝那烧焦的火把一看,更是一下子炸了——
“好家伙,将沼气闷在水缸里不够,还拿明火去点!这能不炸吗?”
“这妇人是想死吧?故意炸自家?”
“哼!我看她是和坏人勾结了,想用这样的手段,败坏卫大人和锦鲤夫人的名声呢!”
有人心思玲珑,已经发现了真相。
百姓口中的“坏人”嘴角一颤,不自在地低下了头。
锦鲤高声问:“周大人,这证据也还算充实么?”
百姓们全都认可的事,周梁也不好再反驳什么。
他唯有故作镇定地说:“卫岩,这回干得不错。来日我向知府大人申请,给你一个嘉奖的牌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