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谦不和他多费口舌,带着人直接冲上去,闻青也冲上去迎战。
明明是个晴朗的夜晚,但是被火光搅散了冬夜的静谧。群星闪耀,乱雪纷飞,这一刻好像是静止的,只剩下温热的血在一滴一滴融进雪里,开出残忍的花。
闻青经历的战争比张谦多得多,他还比他沉得住气,完全站在上风。
半个时辰打下来,张谦打的吃力,正想如何突破重围的时候,一件婴儿衣服随风落在闻青身边,他认出来了,那是闻夫人最近在缝的那件,他心下一惊但不敢有丝毫松懈。
那人见他不为所动将目光投向闻靖遥,他自然不可能像他父亲那样沉稳。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张谦瞄准他冲过去,一剑捅在救儿心切的闻青身上。
螳螂捕蝉黄雀在后。
被吩咐保护闻靖遥的葛狄骑着马飞速赶到一刀抹了张谦的脖子,他得逞的笑容还凝在脸上没有散去。
闻靖遥接住倒下的父亲交给葛狄说:“你先带父亲下去,这里我撑着。”
“少爷……”
“快去!”
葛狄知道时间不能耽误,将闻青挪到自己马上飞速奔向城内。
闻靖遥抬手一刀就割下张谦的头颅高举起来喊道:“敌将已死!敌方再无能手,闻军随我上!”
“冲啊!”
闻靖遥没工夫去想闻青怎么样了,也不敢细想那件熟悉的婴儿衣服从何而来,他双眼干涩,只剩下无尽的杀意。
也就是在大年三十,他十六岁人生的最后一天,他终于成为了一个大人。
武器交接的声音不绝于耳,敌方本就是两支队伍柔和在一起,磨合的不行,又失去主将,被处在崩溃边缘的闻靖遥杀的溃不成军,只得草草撤退。
“回营!”闻靖遥喊道。他不能乘胜追击了,雪路难走,等追过去士兵们的体力也被消耗的不行了,只能就此作罢,等雪融化在将他们一网打尽。
“爹!”
闻靖遥扑到闻青身边,他失血过多,又没有灵丹妙药,只能等死。闻青弥留之际嘱咐闻靖遥:“我是个将军,战死沙场才是我最终的归宿。不要埋怨任何人不要相信任何人,府里的老鼠层出不穷也不要去追究,保护好自己知道了吗?”
闻青的瞳孔开始涣散他说:“你作何很好,不会比爹差的。要把你小妹接回来,要一家人在一起。记得把我和你阿娘埋在一起……”
“爹!”
锦二站在角落里,他身上还在往下滴血,看见这一幕转身出去了。门口站着锦七,他听着里面的哭声望着天边的月亮说:“二哥,我们以后会死在哪里呢?”
锦二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说:“在完成殿下愿望之前我们都不能死。”
锦七拿出破布擦了擦自己的剑,他嘴角弯起弧度说:“一切为了殿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