懂得什么叫做委婉,直言道,“他死了。”
“死了?!”
斩钢点点头,面无表情地表达着自己的哀痛,这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趋近于伤心的表情了,“还有血鸦科的胡文胜、二队的左尚角,他们两个也死了……”
“左尚角死了?他不是……”张量感到匪夷所思。
“这个怪我,”斩钢知道他想问什么,“我不知道他究竟是盲目乐观,还是隐藏了自己的全部情绪,总之,他瞒过了我,当他说自己要回D市时,我没多想就同意了。尼克杀了他们两个,尼克自己也死于过度使用能力。”
一股复杂而又浓稠的情感涌来,张量居然哭出了声。无论左尚角是怎样死去的,他都脱不了干系——是他将左尚角推荐给胡文胜,这就相当于他间接害死了自己的朋友。
斩钢坐在了病床上,轻轻搂住了张量的肩。
“该死!该死啊!”张量捂住了脸,他又开始自责于自己没能及时阻止尼克喝下咖啡。
郁美擦了擦脸,小声说了句抱歉,随即离开了病房。
“好了,别哭了,我有话要说。”斩钢凑到张量耳旁细说道。
张量抽噎着点点头,这点伤痛或许可以让他流泪,但还不足以将他击垮。
“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,对吧?”
张量再次点头。
“唉……你是怎么死的?”
“病死。”
“那就好,”斩钢突然微笑起来,“这是非常好的死法了,听说你成了赴死者,我还有些担心。”
“赴死者?”
斩钢解释道,“这是飞鸟科的机密,只有科长级别的员工或者赴死者本人才能知晓,当然,我悄悄告诉你啊,”斩钢回头看了一眼房门,确定没有人偷听,这才小声讲道,“实际上,飞鸟科每个科长都是赴死者,也就是说,他们和你一样,都知道自己的结局。”
“真的假的?”惊讶让张量暂时忘记了悲痛。
“不清楚,但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。除了各科科长,不少骨干也是如此,你就是其中之一。”
“那你呢?”
斩钢摇摇头,“我不是,我不喜欢那种命中注定的感觉。”
“可是就算知道了自己是怎么死的,又能如何呢?难道死亡还可以避免吗?”
“不,据说是不能,但死亡的方式是固定的,这就代表赴死者往往比其他人更勇猛,”斩钢眼睛一亮,“比方说吧,有一个人知道了自己注定要被雷电劈死,那么他就注定不会被怪物杀掉,所以每次任务他都冲锋在前,直到有一次,他遇见了雷暴。”
雷暴是一种生成高压电的怪物,听到这种黑色幽默,张量顿时来了精神,“你说的这个人真实存在吗?”
见他暂时缓过了悲伤情绪,斩钢欣喜不已,“当然存在,这些资料我的笔记本里都有,只是先前不能跟你讲罢了。”
“你居然瞒着我?”
“公事公办嘛。”斩钢在张量胸口轻捶一拳。
“唉……但是我的死法太抽象了。病死……什么是病死?失血过多算是病死吗?”
“肯定不算。”
“那心脏停跳算是病死吗?”
“也不算。”
“哦,那就还好。”张量突然觉得知道自己的死因也是件不错的事,“至少我今后可以放心地去游泳了,毕竟我不会淹死。”张量实则是个旱鸭子,他在大学内从没学过水面作战,因此也没有学过游泳。
“既然提到这个了,有件任务需要你跟我同去……”
为了照顾张量的心情,斩钢急中生智,跳过了追悼会的环节,向他介绍了自己接下来的任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