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灵忽然想起一事，便望着罗大夫问：“这疫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？”
罗大夫仔细回想：“约莫是一个半月前。”
“罗大夫知道是什么原因吗？”褚灵坐直身体问。
罗大夫摇了摇头：“这还真不清楚，只记得大约一个半月前，黄家一个看门的小厮被黄家人送了过来，说是腹泻加上浑身无力，胳膊上还出现了黑斑......”
“当时那黑斑只有指甲盖大，黄家人挡住我说，是痣而已......然后说这个看门的，夜里贪凉，用井水浇身，怕是伤寒了......我当时没有细想，把脉之后也觉得是伤寒，所以开了伤寒的药方子。”
罗大夫满脸懊悔，若是他当时坚持仔细检查，或许可以救下更多人的命。
“黄家人亲自送个小厮去看病？明明该是疫症的黑斑，却被硬胡诌是痣......”褚灵喃喃说着，“这不对吧。”
鬼夫子捏紧折扇：“这肯定不对！”
罗大夫想了想当时的情况，有些不确定地道：“其实那日我之所以没有怀疑，也有一点是因为陪同过来的人都是一副大大方方的模样，并未有所隐瞒......不过，当时屋外停着一辆马车，等我开了药方子之后，那马车便走了，我瞧着就是黄家的马车。”
“此事怕是与黄家有关，但是黄家为什么要这么做？”褚灵有些不明白。
鬼夫子望着罗大夫问：“县令和黄家，还有县里稍微有些财力的人，都是几时走的？”
“那日过后又三日，忽然迎来了大爆发，药坊看病的人排出了一里地......然后县令忽然跑了，紧接着所有人都开始疯狂往外跑。他们有钱有马车，哪儿都去得，跟着一起跑的普通老百姓后面又回来了，没地儿去，又跑不远，只能又回来了。”
罗大夫说着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然后慢慢地，有人就不行了，每日里不过是等死罢了，风寒药不管用，药材也被他们拿走了......好在遇上了大人。”
褚灵抱臂低声道：“这样大规模的爆发，很可能是水源的问题......所以熬药的用水，我都是在黄家或者府衙的水井里取水的。”
“是明湖，安马县百姓用水，都是明湖里取水。”罗大夫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