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褚灵快步上前半蹲下去,干脆捏着翠喜的下颌抬了起来,鼻孔干净,没有淤泥。小腹也正常,并没有灌水鼓起来的迹象。
“小姐,奴婢不是溺死的,奴婢是被人敲了后脑勺,然后就变成这样了。”翠喜哭的凄惨,早知道她家小姐能看到鬼,她死也不跑了。
“谁敲得,你可看清了?”褚灵压低声音问道。
“奴,奴婢见到小姐以为死了,就,就拿着卖身契和银子,卷了包袱要跑。深更半夜跑的,早前那船夫的儿子对我有意,我就跟他约好了,然,然后就被人敲了,奴婢没看清楚是谁。”翠喜说罢,嘴角一垂,又要哭了。
褚灵看着翠喜尸身旁边并无包袱,猜测凶手估计是为了银子所以伤人,后来怕被发现,所以便将翠喜扔到了水里,第二天才被发现。
“谁发现的翠喜?”褚灵高声问了一句。
立刻有一船夫抖抖索索地走了出来,神情惊慌不敢去看褚灵,只打着颤道:“是,是我。”
“啊,他是小三子的爹。”翠喜惊讶地说道。
褚灵心中明了,这是翠喜意中人的爹,正是他发现的翠喜,然后捞了上来。
“翠喜从我这儿告假要回家,出门的时候,是带了包袱的。”褚灵声音冷冷地说罢,将翠喜翻了个身,在后脑勺处,果然摸到一个肿块,至于血迹早已在河里泡没了。
“大人,大人草民冤枉啊,草民捞,捞起来的时候就只有翠喜姑娘一人啊。”船夫哭的涕泗横流,瘦弱的枯槁身形颤抖着,站都站不稳了。
但褚灵是谁,上任一个月,谁不知道她就是当官不为民做主的昏官呢。
“别哭了,好好回话。”褚灵冷喝了一声,站起身来,“所以你看到她的时候,就没包袱?”
“是,是,大人,草民冤枉啊。”
“你儿子呢,看你身子骨这般弱,还让你出船?”褚灵抱臂,十分怀疑。
“小三子他,他爬山挖草药,摔断了腿,在家,在家躺着呢。”船夫低着头,不时地抬袖擦擦眼泪,背更显佝偻了。
“哎呦,这船夫真可怜,儿子断了腿,自己出来捕鱼什么没捞着不说,捞了一尸体,还要被怀疑。”
“嘘,这可是县令家的丫鬟。”
“县令自己脑袋都有伤,指不定啊......”
“指不定什么?”褚灵转头,准确从人群中找到了乱嚼舌根的妇人,见她模样打扮之后,直接道,“你跟这船夫熟吧,他儿子真的断了腿?”
那妇人挎着篮子,紧了紧胳膊,声音不大清楚地道:“算是见过,我一个妇人家怎会跟他相熟。”
“哦?看你迫不及待的为他说话,还以为你们是门对门的关系呢。”褚灵说罢,也不去看那妇人黑如锅底的面色,只让捕快将翠喜的尸体先送去义庄,然后去找仵作验尸。
“小姐,小三子不来见我,原来是因为断腿了。”翠喜一脸着急,带着哭腔道,“小姐,奴婢想去见小三子最后一眼,小姐帮帮我。”
褚灵一诧,帮她?
而后她眸光一转,不自然的望向一处地方。
果然,鬼夫子就在她不远处,言笑晏晏地望着她,见她看过来,还十分有礼地打了个招呼。